事情就这样发酵了整整五天,姜门霆派出一批人,特意去找给林太太和林轩下毒的佣人的家人,可这么多天依旧一无所获。姜啸恒这几天也没有回家,想也知道是被一堆麻烦事给牵制住了。本来下定决心和姜啸恒分开的冼司然,再没有心思去想什么离婚的事情,她这几天一直在看报纸上面刊登的信息,没有一条是对姜啸恒有利的,心里一直暗暗着急。早在事情还没完全闹大之前,冼司然联系过叶姝桐和钱六爷,让他们帮忙留意一下这件事情,如果有什么对姜啸恒有利的线索,一定要及时告诉她。冼司然一直告诉自己,她不是为了姜啸恒,只是因为不想欠姜啸恒的而已,这大半年,他对她好,她都记在心里面,她只是不想再狼心狗肺。六月十九,冼司然已经有十多天没跟姜啸恒见过面,姜啸恒没有往家里打过电话,她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吃完早饭,她坐在那张很软的沙发上,视线恍惚地看着茶几上放着的几根雪茄。突然,电话铃响了几声,冼司然当即吓得一颤,她深呼一口气,接起电话。本以为是姜啸恒,可对面却响起叶姝桐的声音。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失落,冼司然声音淡淡道:“姝桐,什么事?”
“林璟的事情有眉目了,你来鸿夕酒馆一趟。”
冼司然没有犹豫,说了几句话后就立马挂断电话。很快,冼司然就到达鸿夕酒馆,叶姝桐和钱伯韬已经等了很久。冼司然跟着他们上楼,叶姝桐将一张照片递给她。接过来一看,上面是一个浑身缠着绷带的男人,因为光线问题容貌看不太清晰,冼司然不明所以,问道:“这是谁?”
钱伯韬说道:“这是前几日毒死林太太和林轩的佣人的儿子。”
叶姝桐无缝衔接,说道:“前天有个客人在酒馆喝酒,一喝醉没管住嘴,说他认识的朋友的姆妈就是那个给林太太下毒的佣人。我一听好像是跟林太太和林轩的死有关,我就多问了几句,这还真让我问出个有用的消息。他说那佣人的家人一直在码头那边躲着,六月十八晚上就要坐船离开,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敢轻易告诉你们,就让码头那边干水运的朋友留意有没有偷渡的,后来他们还真抓着一个。当时这个人浑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说不出话来了。我朋友联系我,我觉得挺不对劲,直接开车把人送进了一个不太知名的医院养伤,之后等他醒过来一问,还真是巧了,他真的是那佣人的儿子,他说他叫张福。这不,我赶紧给你打电话过来,商量商量怎么办?”
冼司然直接道:“姝桐,你负责通知姜啸恒,让他把张福带走,这种节骨眼儿上,张福在我们手上不安全。然后小六跟我去找你阿爸,我有事跟你阿爸说。”
分工完毕,冼司然立刻和钱伯韬去了卡乐门。叶姝桐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冼司然还在和姜啸恒冷战,她只好打电话到军政府那边,副官说姜啸恒在外面办事,不能接电话,她便亲自开车去了军政府。等了有一个多小时,叶姝桐终于看到姜啸恒的影子。她急忙下车叫住他,“少帅,留步。”
姜啸恒下意识回头瞧,见是叶姝桐,他表情一顿,随后走到叶姝桐面前,下意识往车里看了看。叶姝桐也顺着他的目光瞧,随后直截了当道:“司然没来,只有我一个人。”
姜啸恒收回视线,语气淡淡道:“你找我什么事情?”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讲了一遍,叶姝桐说:“张福现在正在养伤,您去接人吧,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或许这个张福就是澄清真相的突破口。”
姜啸恒立刻派了几个可靠的人去找张福,而后道:“多谢。”
叶姝桐客气说:“之前您和秦筝旭也帮过我的忙,礼尚往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慢着!”
姜啸恒将人叫住。叶姝桐半只脚都进汽车了,此时也不得不回头问道:“少帅,您还有什么事情?”
眸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姜啸恒面色紧绷,隐隐有几分别扭道:“没事。”
叶姝桐想了想,直接问道:“您是不是想问司然?”
姜啸恒没说话,但也没有立刻转身走,而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叶姝桐。他面无表情时很凶,视线像要杀人,叶姝桐背后寒毛直竖,却也不得不开口说:“虽然说夫妻两个人的事情外人确实不好插手,但我觉得司然确实是受了挺大的委屈,她这个人看着好相处,实则心里特别敏感。那天她和您吵完架过来找我,司然没跟我说她和您为什么吵架,可是本着劝和不劝分的好意,我还跟司然提及您经常暗中派人关照我们酒馆的生意。当时我能感觉到司然挺感动,她还说要回家再跟您好好聊聊,可是之后司然碰巧遇上华西亭,您又这么不信她,她心里其实也不好受。。。”姜啸恒眼眸暗了暗,他声音低沉几分,说道:“那我现在怎么办?”
叶姝桐表情微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狐疑的目光看向姜啸恒。姜啸恒冷硬的俊脸面无表情,又重复了一遍,说道:“那你觉得我跟司然应该怎么办?”
叹了口气,叶姝桐说道:“我跟司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但我挺了解她这个人,她挺倔的,驴都没她倔。要是她真的失望了,您就算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即便是我劝,不仅改变不了她的想法,还会给她带来困扰。”
姜啸恒心里咯噔一声,像一块大石头坠着,一直往下沉。叶姝桐继续道:“等这阵风头过去,您跟司然好好谈谈,至于最终能不能和好,听天由命。”
其实她这是往好了说,看这几天司然的反应,八成已经下定决心甩了姜啸恒。这话她不跟姜啸恒说,也是怕影响姜啸恒干正事。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怕挨揍,万一被当成乌鸦嘴,把姜啸恒这头脾气不好的狮子惹怒,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