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司然问话咄咄逼人,矮男人几乎节节败退,他眼神略微有些闪躲,看在冼司然眼里,就显得十分心虚。这个记者一定有问题。眯着眸子看着矮小男人,冼司然沉默许久,很显然是不想放过他。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所有的镜头渐渐聚焦到矮男人身上。硬着头皮,矮男人敛了敛心神,突然察觉到什么漏洞,说道:“按照冼小姐的意思,林璟先生和督军曾经的争执很小,小的难以让人知道,可冼小姐您只是一个小小的歌女,又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
冼司然面不改色,起先并没有正面回答矮小男的问题,而是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敢问这位先生,您是专业记者吗,从业有多少年了。”
矮小男冷哼道:“冼小姐,您这话未免有些太驴唇不对马嘴了,应该是您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您的吧。”
“哟,真不好意思,我只是单纯觉得您问的问题太蠢,所以想知道您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记者,您的专业素养又在哪里?”
台上的冼司然语气虽然柔和,但话中句句带刺,丝毫都不落下风。台下姜啸恒看得一脸痴迷,完全忘了之前冼司然跟他约定好只在台上待十多分钟的话。陆虞风手悄悄伸过去,姜啸恒突然虎躯一震,本能地抬手握住陆虞风伸向自己腰间的手。“哟,看来还没有被美色完全迷惑,我看你那眼睛都扎到前面去了,不然你上去跳段舞助助兴?”
陆虞风完全是看得无聊。毕竟冼司然很聪明,敌人却那么蠢,完全没有势均力敌那种拼得你死我活的热闹劲儿,他向来是爱看热闹不嫌事大,正好无聊,就去骚扰姜啸恒。姜啸恒恶心巴拉地甩开陆虞风的手,“别在我认真的时候靠近我,否则我失手杀了你,你可别怪我。”
“你这警惕心还是一如既往地强。”
姜啸恒冷哼,“别来撩扯我,仔细看。”
陆虞风撇嘴,果然爱情使人盲目,无聊至极,有什么可看的。重新将视线放到台前,陆虞风在侧面都能看到那个矮男人被气得全身发抖,他道:“冼小姐,难道我问到您痛点了不成,您怎么能人身攻击呢?是不是故意在回避我的问题?”
“我说了,我只是单纯质疑你的职业素养,你的专业性让我觉得很可笑。我在台上已经说过,我是来替督军、替军政府正名,将真相公之于众,这恰恰说明,我知道很多的内幕消息,你问我这种问题,不觉得很可笑吗?”
矮男人不客气,冼司然也自然不会好心给他脸,顿了一下,冼司然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不妨跟您说一件我小时候的趣事。我的姆妈说我额头宽,肯定是一个聪明的人,我一直如此相信。可今天看到先生您,这么多年的信念全被打破了,您虽然额头比我宽了两倍,可是却并不聪明。”
话落,大厅中所有的人开始哄堂大笑,甚至有人开始上前好奇去看矮男人的模样。矮男人被气得七窍生烟。在矮男人暴怒的前一秒,冼司然无缝衔接说道:“虽然这位先生脑袋不太灵光,但是问题既然问出来,那我就没有回避的道理。我想大家也知道,卡乐门的钱老板是我的恩人,钱老板和姜啸恒姜少帅是忘年交,这些事情是从姜啸恒先生那里知道的,钱老板又在主人家的允许下,将此事转告给了我。”
说完,冼司然视线一收,看向矮男人道:“这位先生,您问的问题我已经回答清楚了,不过我还是要跟您说一句,虽然各行各业都不乏脑子不灵光的人,但是每个人都有进步的空间,您也是,所以请您在问我问题之前,先动动脑子再说。”
记者们在下面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看着矮男人。其实问什么问题都放在一边,这矮男人说话就带刺,什么‘小小歌女’,被怼那是应该的,而且用脚指头都能看得出来,这矮男人分明是在找茬。矮男人有些恼怒成羞,几乎咬牙切齿道:“谢谢冼小姐的忠告。”
“先生客气了,我只是实话实说,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撒谎,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希望先生宽容,毕竟我一个小小歌女,懂得规矩不多。”
冼司然眼带狡黠,矮男人表情跟吃了苍蝇一般的难看。只是停顿三秒,冼司然重新把视线收回来,继续道:“正如这位先生所说,前几日林璟先生和督军确实发生过争执,具体缘由是因为两家的小孩子发生矛盾,无伤大雅。然而就因为这个,很多家报社恶意揣测督军心胸狭窄不能容人,小报上到处都是没有证据的妄言。在此,我要跟大家说,林太太和林轩的死和之前的矛盾并没有关联,另外,我们已经寻找到可以为督军和军政府正名的证据,大家请看。”
话音刚落,后台叶姝桐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张折叠好的白色纸张,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冼司然将纸张展开,高高抬起冲着下方左右移动片刻,随后对着话筒道:“这上面,是当初给林太太和林轩下毒的佣人的儿子张福亲自画押的证词。林太太和林轩的死,实际上是有人在背后生事,拿张福一家人威胁佣人下毒。而那佣人的死,经过权威人士验证,纯属是自杀身亡,不存在被军政府恐吓致死一说。”
说完,冼司然又从托盘中拿起一张纸,这是佣人的死亡情况证明。她将这些证据递到台下,让人一一传阅。看到上面证词的一些人,皆是满脸的震惊。矮男人将纸递出去,冷笑道:“军政府在沪城一手遮天,谁知道这供词是不是伪造出来的,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冼司然面色一片森然,果然是来挑事的。台下姜啸恒看到那矮男人一直跟冼司然叫板,气得猛然站起来,满脸肃杀道:“作死的东西,欺负我女人,老子弄死他。”
陆虞风一口酒呛到嗓子眼,赶紧拉住姜啸恒的袖子。姜啸恒嫌弃地甩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