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讨厌或者喜欢,基本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定了性,像是冼司然,她第一眼看到夏珍珍的时候,就很不喜欢她。夏珍珍从外表看起来是一个很话痨的单纯姑娘,可夏珍珍在她和姜啸恒面前说的话,大部分都让她很不舒服。也是考虑到姜啸恒和夏珍珍的亲戚关系,冼司然不太想让姜啸恒难做,于是尽量能避就避,所谓眼不见心为净。冼司然跟毛毛说着话,得知刚才毛毛跟夏珍珍撂脸子,她苦口婆心地嘱咐道:“你就算不喜欢你珍珍表姑,也不可以那么没礼貌,下次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毛毛最听冼司然的话,点了点头。等到晚上的时候,冼司然把毛毛送回了他自己的房间睡觉。她和姜啸恒躺在一张床上,他滚热的胸膛贴着她的背,明明靠得那么近,两个人却各有心思,很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动静。在之前,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看着冼司然的后脑勺,姜啸恒还是忍受不了这种过于压抑的氛围,主动开口道:“你是不是又不开心了?”
冼司然身体一僵,下意识否认道:“没有,我就是困。”
“别瞒我。”
姜啸恒淡淡道。深吸一口气,冼司然转过身,仰头看着姜啸恒俊美的脸,说道:“其实我确实不喜欢你和夏珍珍走得太近,不过你们到底是亲戚关系,也不能完全因为我断了。”
姜啸恒胳膊搭在冼司然的腰上,问道:“你不喜欢珍珍是因为我和她走得近,还是单纯因为她。”
“我也说不上来。”
冼司然如实道,“有时候讨厌或者喜欢一个人都没有任何理由,你也不要再问了,更不用担心我会逼着你和夏珍珍疏远,你们该怎么处就怎么处。”
姜啸恒坦然道:“你要是不开心,我尽量和她保持距离,而且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我的妻子也只有你一个。”
冼司然微微心安。“还有,我能跟你提一件事情吗?”
姜啸恒问。“你说。”
姜啸恒道:“你要是不喜欢珍珍,尽量克制一些自己的行为,现在毛毛还小,一些行为总是爱学大人,我不希望因为你的关系,让他对珍珍疏远,两个人好歹是姑侄关系,闹得太僵不好。”
这一番话下来,冼司然的心情寸寸往下沉。她从姜啸恒的怀里挣扎出来,然后坐在床上,问姜啸恒道:“你觉得我影响了毛毛和夏珍珍的关系?”
猛然察觉到冼司然好像有生气的预兆,姜啸恒心里面咯噔一声,他忙抬手拉着冼司然的手腕,把她扯到怀里,试图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让你注意些,刚才毛毛对珍珍的态度你没有看到,那样很不礼貌。”
愤怒的情绪窜入脑海,冼司然说:“所以你还是觉得是我影响到毛毛,你觉得我这个做姆妈的给毛毛带来不好的影响,僵化了他和夏珍珍之间的姑侄关系?”
冼司然的声音很冷,姜啸恒在她彻底生气之前悬崖勒马,选择沉默。可闭口不谈,有时候却代表默认。冼司然抬手推着他的胸膛,再次坐起身,声音冷淡道:“我知道毛毛这么大的孩子喜欢模仿大人,我已经够注意的了。再者,毛毛现在已经是一个大孩子了,他有最基本的明辨是非的能力,不是我能影响就可以影响的。最后,我不喜欢夏珍珍,毛毛也不喜欢夏珍珍,你为什么不在她身上找问题,偏偏觉得是我影响到毛毛对夏珍珍的主观印象。”
姜啸恒为此烦躁,他也坐起身,直视着冼司然道:“我不是跟你挑衅,我是在实话实说,我不觉得夏珍珍身上有什么问题,也找不出来,或许你可以告诉我她的问题在哪里,我试着去发现,去理解你的心情。”
冼司然噎住,她觉得最大的问题,就是夏珍珍很没有分寸感,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妹,却时刻凑在姜啸恒身边。而姜啸恒的想法却很简单,他觉得和夏珍珍是亲戚关系,所以走得近就不算问题。沟通至此,他们已经陷入一个死穴。冼司然没法说出夏珍珍的问题,而姜啸恒却需要一个她讨厌夏珍珍的理由。她很久都没说话。姜啸恒心里没底,再次强调道:“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只是把夏珍珍当表妹,而你是我的妻子,我真的不希望你们的关系闹僵。”
冼司然心里委屈,面上却淡淡道:“这话你说过很多遍,我都记得。”
可是他把夏珍珍当表妹,夏珍珍是单纯把他当表哥吗?谁也不知道,也找不出任何证据,一切不过是冼司然的主观臆想,她没有办法。“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珍珍走得太近,以后如果没有必要,我尽量避嫌。”
姜啸恒希望把话说开,他不希望和冼司然冷战,“等回到沪城,我得空把身边的朋友介绍给她,她也是该结婚的年纪。”
冼司然并没有因为这番话而感到轻松,反而觉得压力大,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不应该质问我,我已经尽量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没有带坏毛毛。”
姜啸恒没有觉得冼司然故意带坏毛毛,他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他也只是单纯提个醒而已。不成想却让这小丫头伤心。他道:“抱歉,我没注意到你的心情。”
姜啸恒三番五次道歉,冼司然也不想上纲上线,她如果态度冷淡,更显得她不懂事,毕竟姜啸恒都表了态,她好像没有什么理由再去计较,即便她想计较,也不能。有时候她需要承担贤妻的角色。冼司然选择将委屈咽在肚子里,她道:“这次先原谅你,下不为例。”
“谢谢太太宽宏大量。”
姜啸恒拉过冼司然,两个人滚在床上。冼司然被弄得浑身滚热,隐忍着脱口而出的叫声,而后便精疲力尽睡着了。姜啸恒餍足地抱着冼司然,缱绻的吻落在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