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心看向呆怔在原地的大小姐,缓缓道,“凭那张卡,能调取大陆上七宝琉璃宗所属的所有资源,所有商行、市场、拍卖所皆会奉你如上宾……说的更简单的,足以买下半个天斗帝国。”
“哎,我就说那张卡丢了你却一直不让我上报宗主……我还以为在你那!原来被荣荣塞进去了。”古榕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宁风致没想到时过境迁,还能听到当年的小魔女做下的荒唐事,难免低喝一句:“胡闹!”
不过显然,那张卡从未启用过,七宝琉璃宗如今的局面,金卡也好,魂导器也罢,这些身外之物也不那么重要了,只是这么大的事两位长老居然隐瞒了他这么多年。
七宝琉璃宗珍宝无数,那些束之高阁的东西他平日里确实不会查看,但藏宝阁平日里怎么说也是由骨长老亲自镇守……
一想到这,宁风致无奈地摇头苦笑,两位长老千防万防,唯独不防小公主罢了。
“宗主啊,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敢和您说,是因为还有一个事儿……”许是隔着墙感受到了尘心的目光示意,古榕摸摸鼻子,不自然地咳嗽一声,也开始老老实实地交代,“荣荣当年把我和剑老头从那只五万年琨玉灵豹身上得到的右腿骨也给塞进去送了……”
“荒唐!”
宁风致这下也难免激动了,金玉钱帛再多他或许都能一笑置之,可一块五万年品质的魂骨,放在任何一个宗门都是重中之重的宝贝!
竟然被一个小孩如此儿戏地赠送!
两位长老居然任由宁荣荣胡作非为到如此地步!
“宗主,您别生气呀。”古榕讪讪一笑,他自觉心虚,说话的底气都有所不足。
毕竟任谁遇上这件事都得骂他和剑老头是老糊涂了,由着宗门重宝被两个小孩子嚯嚯,还让一个连魂师都不是的小鬼揣着人人觊觎的魂骨在外面摸爬滚打……说的更严重一些,他们就像七宝琉璃宗的蛀虫,桩桩件件都在动摇宗门的根基。
“可宗主啊,当初荣荣跑来求我……她说……”
等阿月成为魂师,把这块魂骨吸收了就可以很快很快地跑回宗门,像豹子那么快!
我一直有两位爷爷保护着,阿月在外面,像豹子一样的话,也就没人敢欺负她了……
“你说说,老夫这少女心怎么可能顶的住……”古榕捂着心口拍了拍。
“你别狡辩了,再怎么开脱你也是玩忽职守,监守自盗!”尘心也向着隔壁冷冷一瞥。
“嘿,你个剑老头!当初是谁呀?追着赶着去把东西塞谌独月手里的?你还有脸在这里说我?”
“嗯咳。可是我做了补救,挽回了宗门损失。”尘心也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重新看向谌独月,“落日里我设下了封印,如果你一辈子都没能成为魂师那自然不可能打开它,我随时都可以拿回来。如果你成为了魂师,看到了这些……也自该明白我的苦衷,明白七宝琉璃宗的心意。”
啊对对对,除了把我差点饿死……谌独月呵呵一笑,点头附和,暗自腹诽。
“只是后来再见到你时,我并未在你身上找到落日的踪迹,我当时甚至没认出你……我有好几次都想问你,是不是把落日弄丢了,不过你身上既没有那块魂骨,那张金卡也没有被启用,世面上也没有落日流出的消息,那道封印也一直没有被破解……而你今非昔比,成了武魂殿的人,不再是我可以随手砍成八段的矮冬瓜了……所以我就决定等等看,也自己暗自寻找,只是没想到,一等就等到了如今。”
“你现在依旧没有吸收那块魂骨,又特意跑来完璧归赵,是终于决定,要和我们划清界限了吗?”
谌独月只感觉剑斗罗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缕探究的魂力转瞬即逝。
“当然不是!我来重新开始。”
听完了故事原委,终于轮到大小姐说话了。
长夜虽漫,落日重现,朝阳也总会如约而至。
“宁叔叔,我无法偿还七宝琉璃宗千余弟子的性命,也无法补救剑斗罗大人失去的右臂,我知道你此刻对我、对武魂殿的态度复杂,我并不想强迫你做任何选择,因为有些话、有些决定,我若易地而处也会觉得十分冷血,也会无颜愧对那些战士的英勇亡灵……可沙场无眼,各为其主,不论对错,何况弃暗投明,择主而侍,自古有之……战斗的意义和死者的价值都只存在于生者心中。”
“宁叔叔,你若要七宝琉璃宗就此归隐,在泱泱长河中如星坠落,黯淡收场,我决不阻拦。”
“但倘若是你还心有抱负,七宝琉璃宗还不愿就此埋没,那些战死的英勇亡灵还想看到他们守护的光芒,而我们在这段幽闭日子里对曾经所做和即将到来的局势有过半分思考,还想在这风云突变的大陆上占据一席之地的话……”
“啧啧啧,小小年纪,这劝降的话术是比比东教你的?”古榕沉不住气打断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