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以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郑婉,被石越的两句话说的慌了神,又紧走了几步,焦急的看着他说道:“越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了?阿婉早就已经是你的人,你还说过要娶我过门的,怎么现在你却装作不认识我了?”
“小姑子,你再是胡言乱语,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石越喝道。
“越哥哥——”郑婉突然哭了起来。她平时虽是刁蛮任性,却并不是一个有心计之人,以前也大都是仗势欺人。说白了,就是个没有脑子,鲁莽无比的傻大姐。今夜受了惊吓,又被郑瑾萧的几番言语打压,接着被一直尊着敬着自己的族人们打骂,已经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知道这些人此刻恨不得杀了自己,心中早就六神无主。现在听以往在自己面前说着甜言蜜语的情郎说着这些无情的话,彻底的没了以前的娇蛮之态,嘤嘤的哭了起来。
族人们看到这里,对郑婉这个还未出阁就没了清白的小姑子更是不齿,能够教出这样的女儿,作为亲爹的郑元顺更是好不到哪里去。族人们毫不掩饰对他的逼视,说起话来更是不客气。
“不要脸!”
“上梁不正下梁歪!”
“啊——呸!”
郑元顺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了。
郑元义的眉紧紧的锁了起来,看着石越的眼中充满了失望。之前逃亡的时候,石越只想到自己,不顾他人安危。现在,却从一个小姑子嘴里听见这种苟合之事,最主要的是,作为一个男人,他居然连承认的胆子都没有!郑元义实在是对他失望透顶!
“先生,我没有。是她污蔑我——”石越见族人们说的越来越难听,连带对自己都指指点点起来,心中一慌张嘴便要争辩。
“五姐姐虽说有些刁蛮,可毕竟是个女子,有哪个女子会用自己的清白来污蔑一个男人?”郑若突然开口说道。
所有的人深以为然。
石越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说几句话,在对上郑若那双平静到洞若观火的双眼,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好了,你也不必多言。你若是喜欢她,为师做主,让你娶了她又如何?”郑元义说道。他心中叹息,满以为给自己女儿找了个可靠的人,谁知道今夜才让他发现,这个石越竟是个没有担当,不折不扣的小人。亏他还在小女儿面前夸下了那样的海口。好在,两人还没成亲,否则,自己真不知道要怎么后悔了!
“先生,学生没有——”石越急急争辩。
郑元义不耐的摇了摇头,明显不像对这件事再多说什么。
郑若心中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阿爹这次终于不会想着要将自己嫁给石越了吧?
脑中不禁想起了前些天,她让柳絮做的一些事儿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她分别给两人送了这样的便签,没想到她只给了他们一次机会。这两人很快就郎有情妾有意的暗通款曲来,可到底,石越就是那个小人。大难来临之时,他永远要保住的就是他自己。以前,他舍了自己,这一次,他舍了郑婉。
哈哈——
郑若真想畅意笑上两声。
郑婉,被人弃之如蔽的滋味如何?
“诸位,依老夫看,将郑大绑在校场长曝晒,以儆效尤。至于郑元顺,暂且关在私牢中,等我与叔太公以及几位族中长辈商议过后,再发落,如何?”
“族长,我们没有意见。只一条,不能让这老匹夫逃了,也不能让他好过了!”
“对,不能让他好过!”
郑若小声在郑瑾潇耳边说了几句,郑瑾潇想了一会,就站起身来,对着郑元义行了一礼后,说道:“阿爹,依我看,不如将他们父女鞭笞五十,再贬为粗使下人,以为如何?”
整垮一个人,**上折磨是小事。最重要的还是精神上的折磨,让一个高高在上的一族之长,当着众人的面,扒了衣裤,接受鞭笞,再让他做着整个坞堡最低贱的粗活,每一个人都可以任意唾骂。这才是对郑元顺最重的惩罚,生不如死的惩罚。
“好!”
“我没意见!”
“就应该这样!”
郑元义见族人们都同意,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吩咐了几句,就让族人们散了。折腾了一晚上,谁都累了。
“今夜多亏二位了。不然,郑氏一族怕要灭门。”郑元义走到王九郎李赟面前再次答谢。
“族长此话严重了。此等不平事,谁见了都会帮上一帮的。”王九郎说道。
李赟没有多言,倒是难得的录了一个笑容,可谓对着郑元义谦逊有礼。
这两个少见的少年郎,说实话,郑元义打心眼里欣赏。
“伯父,不如将这些人交给我如何?”李赟指着外面帮着的流民问道。
“有贤侄为我解忧,何乐而不为?”郑元义笑着道,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走,虽然时辰不早,府中还狼狈,可你们也幸苦了一晚,就请到家中坐坐。让下人烧些好吃的,好好喝上一杯。”
“敢不从命!”李赟双手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