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他身居高位,立下奇功,是受天下人景仰的英雄……那也不够畅快。他真正想要的,属于赵应禛自己的欲望永远无法得到。
给不了痛快,舍不得,放不下。
就看一眼便移不开脚步,有万般柔情涌来,淹没他的所有感知。
路濯便是赵应禛的心头切。比酒烈,比风霜甚,比这人间天上万物还要多一筹。
赵应禛最初还不晓得自己的心意,只觉得知己难求,所以他先写信与他,此后书信往来不绝;也是他先提出二人结拜为异姓兄弟,同饮血酒,对天盟誓。
赵应禛缓缓放开握着青玉吊坠的手。
闲下来的时候总会想起这些。半睡半醒间,脑海里全是路濯。
有求不得之苦,他却也从来不曾觉得后悔。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深有万丈,他亦义无反顾,一头栽进名为路濯的渊河中。
他只希望能够在他身侧,即使理由并不是他最渴求的。
或许路濯不需要,但他也想永远护着他。
1改编自王夫之《蝶恋花·湘水经东安县东》
2摘自「八风儛遥翮,九野弄清音」萧道成《群鹤咏》
第10章双生并蒂,哪一个落尘,哪一个仙
第二日清晨,太阳升起得越来越晚,屋内还显得十分昏沉。
赵应禛一动,赵应祾便跟着醒转过来。
若是别人和心爱之人同床共枕,只怕是会激动得彻夜难眠。可赵应祾不同。
他平日就难以入眠,只有想着赵应禛才能觉得安宁进而睡着。
当赵应禛真的在他身旁时,他能感受到的就是前所未有的安逸踏实,很快便头抵着对方的背、蜷成一团进入梦乡了。
赵应祾从被子中探出头来,看着赵应禛去取来昨晚小厮挂在衣帽架上的朝服。
他散着发,宽松衣袍还是掩不住宽肩窄腰的好身材。
赵应禛并未叫人进来服侍,自己打理好后又帮赵应祾换上衣裳。
赵应祾任由他动作,嘴上不停地说着话。从还是好喜欢三皇子府、在这睡着好舒服,一路杂七杂八闲扯到早朝时候站得腿痛。
一提到腿痛,半蹲着为他系腰带的赵应禛便抬起头来。
赵应祾赶忙解释:“不是!一站就一两个时辰,其他大人也是腰酸背痛的。”
他又笑嘻嘻地说,“哥哥就当我作孩童撒娇,我也只敢和您提一提,别人还没处去诉苦呢。”
“若不舒服你便告假。不需要强撑。”赵应禛的语气不自觉冷下来,生硬得毫无回转余地。
赵应祾的残疾在他心里是第一等憾事,轻易玩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