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些年怕亡国,日日当作最后一天来享受,重担全交给朝廷和在边疆的儿子,只怕是连这些文章是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没说的是,皇帝当时只摆手说无所谓,“赵应祾想要什么,朕都不想管也不想知道。就当我们赵家欠他的,施舍他的,别让别人非议说朕亏待了自己儿子。”
赵应禛难得讨厌什么,但他确实不能习惯皇帝在提到赵应祾时高高在上又嫌恶的样子。就算他偏心,当年的事从来都没有定论,赵应祾也只是悲剧的承受者而已。
“我还怕九皇子是不是给自己做了个烫手山芋拿着。”路濯笑道。
“你对小九很有兴趣?”赵应禛对自己无奈,此话居然脱口而出,想不到堂堂庄王连这种味也吃。但同时他的心底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些违和,一时竟捉摸不透。
“确实有一些,毕竟以前从未听到过他的名号。”路濯镇定道,“而且花忘鱼给我说了好些他这次编整书目之举在文苑引起的大波,实在是有些好奇。”
“祾儿此举确实出人意料。不过看劝归也对这些文书感兴趣,孤说什么也会帮着九皇子完成各地书馆建造的。”赵应禛说着,不自觉都带了点宠溺,又仿佛在跟路濯邀功撒娇。
“兄长所言,濯像是蛊惑人心奸臣一般。”路濯的目光随众人落在正慷慨淋漓的习弘祖身上。
赵应禛则垂眼看着他,见他少年清俊,挺拔利落,偏偏有可远观不可亵玩之疏离感。
确实扇惑人心。
“让孤昏庸一次。”
“难得。”路濯挑眉,“濯要被天下人唾弃。”
赵应禛低声笑道:“那便来投靠我,你禛哥永远不嫌弃。”
第39章啸林
赵应禛和路濯一直待在角落里。
偶尔见众人实在思索不出古语之确切意思,庄王才会凑到小弟耳边轻声说出答案,再由路濯去与其他人讨论。
在座之人也并非看不见他们的小动作。只是祝与阆祝兄实在有心保持低调,他们也不好强求,只能暗道可惜。
雅集举行三日。
第三日时,众人往不周山山顶上去。
登高赏雪,直抒胸臆。
空山本不见人,突闻人语响,远望唯留踩雪印。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