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云忙按住他的动作,说道:“爹,我没事的,放心。”还走了几步,证明他很好,大家这才放心。
的确,虽然一开始很疼,但现在那疼已经过去了,就觉得没什么,主要是他爷爷的力道并不是很重。
顾季山想了想,要给儿子留下点脸面,有孙子看着呢,就说道:“他该打,不务正业的家伙。好了,不许去找大夫,就让他受点教训。”
顾大河的喊声顿时更大了。
顾青云苦笑,又哄了几句,顾季山顺着台阶下,气哼哼丢下几句话才出去,看方向,大概是找大爷爷说话了。
剩下的人这才忙起来,顾青云和顾二河一起把他爹抬回房间,他娘赶紧去找伤药。他大姐夫事先把一些药送给他们家,常见的止血药和棒伤药还是有的,要不然他爷爷也不会说不准请大夫。
顾青云和顾二河退了出来。
“二叔,平平和安安呢?怎么今天都没见他们?”顾青云没话找话说。
“他们跟你二婶回娘家去了。”顾二河笑笑,“栓子,这段时间你在家,教他们两个功课时,他们不听话,你就狠狠打,二叔不会怪你的。”
顾青云微微一笑,摇头道:“二叔,你小看平平安安了,他们一个九岁,一个七岁,都很懂事,学习很认真,我教给他们的知识都能比较快速领悟。”他知道,平时只要二叔二婶一从县城回家,就会过问两小的功课,还会经常找大爷爷交流。
父母认真对待,所以二小的功课做得不错,学习还算刻苦。加上有他的榜样在,其他村里的小孩也会高看他们一眼,这样一来,他们有压力,就会不自觉地学习,投入在学习上的时间也会增多。
顾青云觉得他们堂弟还算是比较聪明的,但前世的经历让他知道,这种小时候的聪明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能一直保持这种努力的态度,以后才能在科考中占有一席之地。
他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虽然大家都觉得他脑子聪明,但他一直很清楚自己成功来自于刻苦自律和一点运气。
顾二河一听,脸上的笑容更是大起来。
两人刚说了一会儿,小陈氏就走出来道:“栓子他爹的伤势不重,爹下手都有分寸哩,没下狠手。”
顾青云和顾二河都松了一口气。
把顾二河送出门后,顾青云回来,看到他爹趴在床上,臀部这里盖着一块大的棉布巾,就道:“爹,是不是爷爷知道你赌博的事了?”刚刚他爷爷还算是给他留面子,没有说他去赌的事情。
顾大河“嗯”了一声,头埋进枕头里。
小陈氏把顾青云拉出来,低声道:“你爹这是不好意思,要我看,你爷爷打得好,这种事可一不可二,再不制止,你爹万一上瘾了怎么办?那天他拿回十两银子,我就有点不安了,亏他还一直吹嘘自己的运气好,还保证不去下注了,可这种话能听吗?几年前他也这么说的,结果还不是别人一说,他就下注了。”
“娘,我爹也是觉得别人看不起我才下注的。”顾青云说了一句。
“不管了,反正有了这次,这事就算是过了明路,你爹以后再也不敢了。”小陈氏松了口气。
“让爹不用担心,爷爷打他的时候都特意回到家才打,这事肯定是不会传出去的。”顾青云暗暗一笑,听到外面顾青明叫自己的名字,这才走出去。
“大哥,你找我?”顾青云把他带到书房。
顾青明随意看了看布局,感觉和以前都不一样了,不过也没在意,就说道:“栓子,你觉得我还适合继续科考吗?”
顾青云一愣,他仔细打量顾青明,见他下巴上的胡须已经成型,面部棱角硬朗,已经是一个男人了,可他总觉得他还是个少年。
大堂哥比他大五岁,今年已经二十二,可他今年八月去考院试还是不中。顾青云这一个多月也教过他,他认为顾青明的学识已经可以考上秀才了,但不知为何,却屡战屡败,包括赵玉堂也是如此。
相反,何智一次性就成功了。
“当然适合,你现在还差一个院试就是秀才,为何不继续呢?就是不想继续科考,也要考上一个秀才后再说。”顾青云很不赞同,“你读书这么多年,没学过其他手艺,大爷爷身体还硬朗,村长也轮不到你做,还有你爹在呢,难不成你还想下地干活?”
基本上,以后他们林溪村的村长还会是大爷爷这一房的。
顾青明被他这么一说,忍不住苦笑:“我这是脑袋发热,只是我弟今天跟爷爷说不想再读书,想出去做生意,我在想是不是我花的钱太多了?”
顾青云一听,了然,知道顾青亮已经忍不住向家人坦白。
“算了,我还是继续读下去吧,像你说的,不读书,我还能做什么?”顾青明似乎想到了什么,振奋了一下精神,就匆匆告别了。
顾青云皱皱眉,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过了几天,他爹的伤好了,整个人还跟没事一样,他还拉着顾青云说:“栓子,你爷爷小时候经常打我,这次他打我,我真的感觉到他老了,力气都没有以前大,唉。”
顾青云沉默下来。年龄是一个人永远无法回避的问题,看着自己的亲人一天天老去,实在是无能为力。
他想,自己一定要好好保养身体,以后最好能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