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子楼有些紧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只能站在那里傻乐,顾如珩见状闲聊般开口说道:“蓝修撰,听说你是书法大家蓝庭的孙子,想来是尽得蓝老先生的真传吧。”
蓝庭是当今京城四大书法家之一,在京城享誉盛名,他的一幅字画可是千金难求。
“没有没有,我那手狗爬的字还不如童生写的好看呢,我爷爷都懒得管我了。”蓝子楼连忙摆手解释。
“想来是蓝公子志不在此了,那蓝老先生可有学生?”百里锦书问道。
蓝子楼:“有的,是谢大学士的孙子谢庚。他天赋异禀,爷爷说他在练上两三年就能出师了。”
“那倒是不错,有人传承老先生的书法,那老先生那手行云体也不会断了。”说完,百里锦书接过顾如珩递来的茶杯抿了一口。
“锦书和殿下这次来是想拜访蓝老先生?”百里墨文听了几句后大概明白了两人的打算。
百里锦书闻言也没藏着掖着,直接点头承认:“嗯,我们想求一幅蓝老先生的书法,不知蓝公子可否代为引荐一下?”
蓝子楼听完后心中一喜,他也没多想,连忙点头,“这是在下荣幸!回去我就和爷爷说,保准让两位见到爷爷。”
顾如珩闻言笑意更深,“如此甚好。”
百里锦书挑眉没料到蓝子楼是个性子单纯的人,那接下来要说的话就好说了。
其实顾如珩对那些字画没多少兴趣,百里锦书虽说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但对书法却也没有过多兴趣。所以两人根本不会为了去见一个书法家而特意找蓝子楼,两人之所以这样说,其实是为了再次确定一遍这人是否可靠,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太重要了,相当于两人在京城下的暗棋会全都暴露出来。
但他们若是想毫无顾虑的离京再顺顺利利的回来,就必须要早做打算。只靠这雪程风肯定不行,他们要多做准备。
百里锦书的母族势力不弱,不管是外祖慕太师还是舅舅慕清风,甚至说是表哥慕程秋,那都是朝中重臣或朝中新贵,如日中天。
顾如珩的祖父是宰相又是朝中老人虽说手眼通天,可在先皇后驾崩后他发疯似的将千机营完整的交到顾如珩手里,这惹得皇帝十分不满,所以现在反而有些示弱。
但不管他们是何种情况,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人,那他们的竞争对手三皇子肯定会提防他们,要是想打探消息必定艰难。
所以两人合计过后决定在朝廷之中埋下暗棋,那些是朝中新派或者不起眼的存在,他们在朝中表面上是中立或者三皇子的人,在刚才百里锦书也观察过几人,在求陛下三思时几人也跪了下去,毫无破绽。
安插这些人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自然是足够隐蔽,别人不容易看出几人是六皇子这面的人。但坏处也很明显,那就是太过人微言轻,他们十句话可能都不如百里翎这个四品官有用。
他们现在需要一个说的上话又与他们毫无关系的人,原本杜文华可以,但被三皇子捉过一次,百里锦书亲自到场营救后大家就都知道杜文华投靠了顾如珩。所以,这个人只能重新找了。
在朝为官多年的人都不太好说服,他们只能将目光放到了今年科考科中第的人。将人反复筛查了多遍后,两人瞅中蓝子楼这个特殊的人。
蓝子楼虽然与百里墨文同为修撰,但他们两个人可不太一样,百里墨文是状元而蓝子楼在靠后几名,两人在榜上是天差地别,两人能分到一起说明蓝子楼还是有些背景的。
果然稍微打听后,两人就发现蓝子楼是蓝庭的孙子,也是刑部尚书蓝杰月的儿子,虽然不知道蓝子楼为什么不去刑部,但只知道他的家世对百里锦书和顾如珩来说就足够了。
蓝杰月在朝中一直是中立的,蓝子楼又是百里墨文的好友,也不反感两人,所以两人决定试一试。
如今两人在看到单纯的蓝子楼后更有几分把握。
当然就算蓝子楼不愿意,两人也可以趁着去蓝家的时间再去说服一下蓝杰月,总归离京前这点时间总不会浪费了。
百里墨文在一旁没怎么说话,他看出来百里锦书两人的意图。
一边是好友,一边是妹妹总归帮着谁说话都有些不合适,况且两人做的也不是坏事,所以他就当作听不懂就好。
一场饭局在几人各怀心事中迈向终点,一行人分别是蓝子楼早有了醉意,还是百里墨文一直扶着他才不至于让他直接倒地,蓝子楼歪歪扭扭的想抓顾如珩的手,嘴里好吆喝着再来一杯。
好不容易将醉醺醺的蓝子楼送走后,百里锦书和顾如珩也回了府。
刚回到府中,百里锦书刚坐到凳子上还没来得及喝口茶,立刻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
“那位雪程风就是你之前出去找的人是吗?”
刚才想办法试探蓝子楼比较重要,所以她将对雪程风的疑问先放到了一边,如今两人空闲下来,她终于是有机会好好问一问。
顾如珩点点头,将茶杯放到百里锦书前面给她倒了一杯茶,接着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说道:“雪程风的万星阁是北宁最神秘的组织,几乎无所不能,在他们那里只要报酬付得起,任何事情都会想办法帮你办到。他们的宗旨是不问来路,不问出处。也就是说他们不会在乎和谁做生意,更不会在乎你要做的事是为了什么。”
百里锦书接过茶水,喝了一小口,思索片刻才问道:“按你的说法他应该很厉害才对,那他为什么不自己动手杀了他的仇人?”
顾如珩低头浅笑一下,轻轻吹了吹茶水才说道:“因为他的手伸不到南辰。他的敌人如今是南辰一城之主,手中高手无数,他要杀那人难如登天。”
“他的仇人为什么会是南辰的人?”百里锦书皱了皱眉,有些不解:“他有能力让万星阁形成这般大的规格,不可能是一个会随处惹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