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句话叫乐极生悲。
变人的猫知道她的变化是梁稚玉捣鬼,恼怒地冲上来挥舞拳头。
就这样,梁稚玉挨了猫的打。
猫可不会看在她是幼崽的份上轻轻放过她。
挨打必须反击,梁稚玉生气地和猫大战,猫在喵喵叫,她也喵喵叫。
对此,在厨房内煎蛋的钩星听而不闻,无心插手。
等到姑婆与两个孩子回来,梁稚玉和猫不约而同地停止斗殴。一个坐在地上抓起手摇鼓,像模像样地玩;一个变回猫儿,若无其事地跳到椅子上舔爪。
一切正常,没有不妥。
在二丫再次住进钩星家的第三天,她的姐姐小芸来见她。
外面在下雨,冷飕飕的。
屋里,二丫防备地看着小芸:“你来劝我跟张家和好?不用劝,你劝了我也不会听。”
小芸缓缓地摇头:“妹妹,你猜错了,我不是来劝你的,我也不想劝你。”
垂头看着二丫身上厚实暖和的衣服鞋,她轻轻搓了一下长冻疮的手,细声说:“爹娘让我劝你,可是我……”直视二丫,“我认为你做得好。”
二丫愕然。
姐姐竟然说好?
是了,姐姐也是女儿,被爹娘送到陈家做童养媳。陈秀才是独苗,他的爹娘对姐姐很不好,他对姐姐也像对丫鬟。后来鬼灾来了,陈秀才的爹娘死了,她才过得好一点。
湿着眼,二丫握住了小芸的手:“姐姐,呜呜……”她哽咽,“我不讨厌你了!”
小芸搂住她,给她擦眼泪,柔声说:“别哭,你运气好,跟了梁娘子,该笑才是。”
两姐妹讲了很久话。
小芸叮嘱妹妹:“你要乖巧听话,梁娘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阿照和姑婆的话你也要听……”
二丫点头说知道,把她送到门口:“姐姐,别跟张家来往了,他们很坏!”
“可我们是爹娘的孩子,血缘无法断绝。”小芸说,“我跟他们说几句话就回家,不要担心。”
小芸来到张家,她娘等候多时,焦急地问道:“怎样了?”
“二丫不乐意认爹娘。”小芸低下头,“我去找她,她连姐姐都不想认。”
“这孽障!”她娘气得不行,“白生她了!白养她了!你做童养媳,陈家给了我钱的!二丫跟了妖婆,我一文钱也没拿到!”
小芸连忙说:“娘,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
她娘用难听话骂了二丫很久,看看乖巧的小芸,欣慰地说:“还是你好!唉,当初我该把二丫送去做童养媳,你留在我身边……”
这话好听,小芸弯了弯唇。
良久,她娘想到张平安:“大丫,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跟秀才公说了没有?平安是你亲弟弟,他得念书,不能像他爹一样当个庄稼汉!秀才公以后是你夫君,平安就是他小舅子,他帮小舅子等于帮他自己……”
咬着唇,小芸跪下来:“娘,公子他说他没办法,若我再提,就赶走我……都是我不好,我帮不了弟弟!”
她要打自己的脸,她娘赶紧拦住她:“干嘛呢!”一把拉起她,“陈方济考中秀才,有你一分功劳!他敢赶走你,我和你爹饶不了他!”
小芸离开时,她娘拉着弟弟送她:“……平安,跟姐姐说再见!”
张平安斜睨小芸一眼,没吭声。
小芸笑道:“娘,下次见。平安,下次见。”
她深深地凝视弟弟,往陈家所在的村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