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有个三长两短,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夫人和娘亲?
“小姐……”玲珑受得内伤严重,她也是拼命想要爬到绮罗身边想要保护她。
“我……没事……”绮罗不想让若水和玲珑担心,她强忍着痛苦,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她想要起身去替若水和玲珑疗伤,可是她在冰冷的地砖上趴伏良久,身子早已麻木,她刚一动,便感觉全身上下就像是瞬间被千万只蚁虫爬过,难受得她再也忍不住闷哼出声。
“小姐!”若水和玲珑惊慌起来,两人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
此时,那个冰块脸侍卫华年突然恭声问道:“王爷,这两个胆敢行刺王爷的婢女要如何处置?”
他的话顿时令绮罗一惊,她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已然回转头,一脸冷酷残忍睇向若水和玲珑的男子,素手在身侧紧张地握得死紧,清眸中第一次划过恐惧。
她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秦惊鸿方才的话中,她也能猜得出来,一定是秦倪诺从她这里回去以后出了事,而他不知为何一口咬定是她害得,所以不问青红皂白来了这里兴师问罪。
“原来你也有在乎的人?”秦惊鸿眼角的余光瞥见绮罗眼底的恐慌,他的眼中倏地划过残忍的笑意。
眯紧了凤眸,秦惊鸿轻轻一笑,他容颜本就风华绝世,俊美无双,这一笑,更是如同春晓之花,拨云见日般灿烂明亮,只晃得绮罗心神一荡,眸底闪过迷醉,但当绮罗看进他不含丝毫笑意的眸底时,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那一刻,在他阴森冷锐的眸光笼罩下,她竟是生生打了个寒噤,一颗心像是猛然被一只大掌攫住,绮罗突然开始恐惧起来。
“这两个丫鬟倒是对你忠心耿耿,不过她们竟然胆敢行刺本王,”秦惊鸿的嗓音依然温润,春风般熏然动听,可是他的话语中却是带了冷然的杀气。
他忽然顿住,再次一步步逼近绮罗,笑道:“本王的王妃,你来说说,应该要怎么处置她们?”
绮罗见他漂亮的凤眸里正闪耀着阴沉幽暗的气息,一颗心霎时拎起,她咬紧了牙关,眼看着秦惊鸿忽然伸手接过华年手中的剑,清眸猛地瞪大,
而秦惊鸿手中的剑已是荡出森然的锐光,挟着凌厉的剑气指向若水胸口。
“不……不要……”绮罗眸中顿时划过惊惧,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了,丝丝血色抽离,那皮肤简直白得透明。
她知道,若水和玲珑这一次恐怕是逃不过秦惊鸿的处罚了,单是这一条行刺储君之罪,便是大罪,重则当场诛杀,轻则流放边疆终身不得自由。
可是若水玲珑是为救她才出此下策,她知道她们一心只想要护她周全不受任何伤害,且她与她们相依为命多年,早已是情同姐妹,所以,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被秦惊鸿处死。
绮罗的手伸进怀里,摸到贴身放置在胸口的那个白玉瓶,她死死地握紧了瓶身,指尖触到塞住瓶口的那个千年寒木塞上,心神一震,清眸里霎时闪过一道决绝的冷光。
“小姐,不要!”若水和玲珑明白了绮罗意图,两人皆是慌乱地摇着头惊恐大叫,“小姐,我们死不足惜,你不能……”两人似乎想到了什么,顾忌秦惊鸿在场,连忙住了口,但是乞求的目光还是落在绮罗身上。
可是绮罗却已是下定了决心,如果连自己的亲人姐妹都救不了,那么她还要荼苏做什么?毁了它也好,至少这世上便不会再有纷争,而作为荼苏的守护者,毁灭荼苏的后果便由她一人去承担吧,大不了肠穿肚烂,百毒缠身,死无葬身之地,也总好过如今这种处处受人要挟,时时被人羞辱的局面。
“如果,王爷再敢动若水和玲珑一下,那么,王爷将永远也看不到荼苏开花的那一天!”绮罗拔开了玉瓶的塞子,将玉瓶倾斜,她冷冷扬起了唇测,面上的神情不再是她一贯的清冷淡然,那时时泛着潋滟波光的眼眸里,此时,竟是染了肃杀之气。
而她整个人气质也仿佛在那一刻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娇弱的女儿家,反而像是站在最高处,睥睨天下的至尊女皇。
秦惊鸿似乎是没料到绮罗会如此决绝,他身子一僵,眉心蹙了蹙,眼中顿时划过锐利的森芒,挑眉问道:“你在威胁本王?”
“不敢!”绮罗冷笑,“只是王爷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实在是令我失望,我又怎么能放心将荼苏交给这样一个是非不分的人?”
“大胆!你竟然敢指责王爷是非不分!”华年闻言怒道。
“你知不知道,本王最恨被人威胁!”秦惊鸿却只是笑了笑,不过那笑意却是未达眼底,他的眼眸一直紧紧盯在绮罗握着玉瓶的手上,眸底正翻滚着滔天的怒火。
“呵!”绮罗却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她抬眸,清澈的眸中布满浓浓的嘲讽,“那么敢问王爷,王爷对妾身所做的事又是什么?”
“你——”秦惊鸿飞扬入鬓的剑眉猛地蹙紧,他似乎根本就没想到绮罗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他,已然翻滚着怒气的眼眸此时更是泛起冰冷的杀气,他冷冷凝望着绮罗,一步步朝她逼近。
秦惊鸿握紧了手中的剑,薄唇抿就了刀锋般冷冽的弧度,朝绮罗一步步逼近,朔风拂过,那白色的衣袍发出猎猎声响,他身姿颀长潇洒,宛如天边翩跹的白云,可是面上的神情却是冷酷残忍,凤眸幽暗,带着凛冽慑人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