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聂姑娘喜欢的到底是何人可是知道了么?”
“大抵是查不出来什么。”
“说不定聂姑娘真是心性淡泊,不欲嫁人呢?”
“哪有这等可能?”顾燕桢微微皱眉,压低声音,语速转块,“那松花蛋之时,背后必定有人操纵可恨……可惜当日我追问德新,德新回护那人,口风一丝不漏。哼,我也是想知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而已,若真是惊才绝艳,我顾燕桢自然也是心服口服……”
“其他人那便问不出来?”
“你们所知,只是那人与朋友开个玩笑,打了个赌因此通过德新找人当托,还要求不能利用名声相助,此人或也是有名的才子……唉,以云竹心性,喜欢的自然也是此类人物。当日云竹的婢女胡桃曾暗示我追求她家小姐,隐隐透露她家小姐似有心仪之人,但此时纠缠还不深,而且对方于她家小姐也绝不适合。后来出了那件事,她知道我与她家小姐恐已无希望,自是回护小姐,不再透露对方身份……”顾燕桢摇摇头,“若在我想来,怕是云竹喜欢上了什么七老八十的老者名宿,爱慕其才华见识,倒被其冲昏了头脑……云竹不是势利之人,以她那淡泊心性,却不是没有此等可能。”
江宁一带,名人众多,若聂云竹真喜欢上什么有名的老头,便算他顾燕桢有钱如今又有了官,恐怕也是毫无办法。这类老头多半交游广阔,若云竹真心许之,绝不是他这样一个年轻才子可以对付得了的。此时两人议论一番,隐隐的,酒楼另一侧传来喧闹声,似是有些事情正在发生。
从这边看过去,却是两拨才子在互相嘲笑争吵的摸样,一个上楼来答谢的姑娘此时也有些忙乱,想要居中劝说没有什么效果,其中一名年轻人似是已经被嘲弄得面红耳赤,颇为难堪。
随后自己这边也有人笑着过来,手上拿了一张纸,说明原委:“哈哈,那姑娘乃是柳叶楼的唐静,歌舞已毕,得到的声名也不错。这边这位公子出了百朵鲜花,她便上来答谢,后来赋诗一首,倒是出了丑了,呵呵,大家且看这诗算是什么?”
与顾燕桢在一起的多是有名的才子,学问非一般人可比,这时候将那诗作拿过来,随后便笑了出来,那诗作果真不行,仅仅应了平仄而已,斧凿痕迹过重,但若再差点,怕是要成打油诗了,亏这人做得出来,还想充才子。顾燕桢看了笑笑:“这等诗词……呵,此人怕是出身商贾之家吧。”
其实这年头写诗差却附庸风雅的人很多,只是得看对地方,一些商贾写些打油诗,固定场合也有人吹捧,但你若没有自知之明,去到耆老名宿云集的地方乱作,那就怪不得被笑了。这时候那人便被笑得够呛。顾燕桢这边一人也笑道:“雁桢果然慧眼,此人家中经营布行,叫苏是没有什么的,对方的人当中怕是与他有宿怨,此时便让他下不来台了。”
“呵,文定燕桢摇摇头,笑着看戏,“不用理会,由他们去吧。”
那边被人嘲弄的正是苏文方苏文定等人,苏文方如今喜爱的姑娘便是那唐静,这次攒了钱过来支持唐静,再写了自内心,可惜文采确实不够,这时候被人揪住笑不停,不过他这边也有才学稍高于他的,当即出来说着:“你们又能写出什么歪诗来。”
那边笑着:“自比你作得好。”
双方随即开始斗起诗词来,只是两首过去,苏文方这边立即便捉襟见肘,对方那边,有一人诗才上佳,此时仅写了一首赞美那唐静的,立即便压倒众人。唐静虽有艺业,但平日名声不彰,对这等争风吃醋一时间也有些处理不好。随后也有人过来笑着跟苏文方等人说了顾燕桢这些人的评价,并且朝顾燕桢这边指指点点。
顾燕桢虽不想参与这事,但这边几人的评价终究还是传过去了,这事倒也平常,便在这边看戏。那边苏文方苏文定等人更是难堪,对方根本是当场以诗词追求唐静,偏偏他们自诩才子还没办法还击。
那边笑道:“季问兄的诗才,岂是尔等可以企及的,便是拿到止水诗会丽川诗会上,众人也得赞一声好字,尔等方才不说比诗也就罢了,这等诗才也敢献丑,我来教你写诗吧。”
说着,写下一首,倒也中规中矩,随后又有人写一首,一时间群情踊跃。那陈季问诗才是不错的,顾燕桢大概也听过名字,看着那边热闹,随意猜想着待会会不会打起来,在这里打起来的话多半会被赶出去。随后,将目光转向楼下。
一名熟人正朝这边酒楼过来。
那是李频李德新,以往两人熟悉,但挨了聂云竹一个耳光之后,他又去找对方问了聂云竹背后那人的消息。方才虽说得轻描淡写,但李频不愿意说出对方身份,甚至说:“我知你性格,此时勿再多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已经决裂了。
因此,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与李频一道过来的还有一名从不认识的年轻男人,双方正在交谈着什么,两人身后,一名穿着碎花白裙的清丽丫鬟正跟着,想是与那不认识的男子一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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