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的西京,春雨刚过,夜色微凉,河两岸的海棠花开正浓,粉嫩欲滴。
夜风轻拂,一片花瓣乘风扶摇,飘进了公园办公楼三楼,某男厕隔间内,落到了某红衣男人头顶。
是江愿。
他溜了,但没溜完。
现在这身儿打扮实在是太招摇了,他特意躲进这栋无人办公楼,准备换身衣服再走。
他在裙子褶皱里掏了掏,抠出了自己原本的那身儿装备,脏兮兮的白短袖现在也已经被染成了暗红,一会儿下了楼,再在泥里滚两下,装成乞丐走吧。
只是从西京回碧县,开车都得四五个钟头,他该怎么回去呢?
江愿一筹莫展,正准备脱裙子时,一道厚重的皮靴脚步声,自左侧楼下传来,越来越近。
不妙,十有八九是哪个执行官找这里来了。
来不及换衣服,江愿蹑手蹑脚溜出隔间,准备从右侧楼道下去换个地方时,二楼底下也传来了同样的脚步声。
两道脚步声前后脚上了三楼,在厕所前汇合了。
“找到人了吗?”
“找到了我还站这儿跟你逼逼?”
“嘿,你这人说话咋就这么冲呢!”
“是你问的太蠢。”
“行吧,咱们一起进这厕所再找找。”
“嗯。”
两道脚步声进入厕所,隔间门与瓷砖墙面撞击的声音,在厕所内此起彼伏。
这两个天才,也太会找人了。
江愿此时正好就在左侧最后一间,开门声临近,江愿抬头,看到了头顶的小气窗。
他悄无声息地踩着水箱,爬上气窗,往下看去,这栋三层建筑外墙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可以下脚的点,下方就是围墙,顶端布满了锋利的铁围栏,从这个高度下去,挺容易叉死人的。
怎么就找了这么栋楼呢?江愿苦笑。冷风飕飕刮过,正如他此时的心情,拔凉拔凉的。
两个执行官同时走到厕所深处,小心翼翼地推开最后一扇门。
随着门缓缓打开,生锈的门合页吃力地“吱哑”响动,在空旷厕所内吵得有些闹心,两个执行官达到临界值的戒备心,在看到门后场景时,终于放了下去。
还是空的。
“看来不在这楼里。”一人放松道:“走,去别的地方再找找。”
呼,终于肯走了。
此刻江愿就挂在这个厕所隔间的气窗外面,十根手指用力扒拉在窗框外围,就等着这两人查完厕所再翻回去。
冷风飕飕,差点刮飞他的裙底,屁股蛋子一阵清凉。
要是此刻有人路过这栋楼底,会看到男厕所外,正挂着一个红衣飘飘的“女”鬼。
“别急啊。”忠厚老实的声音突然说:“我先上个大的,你带纸了吗?”
“拿去,我走了。”
“别啊,你在外面等等我嘛,这大晚上,一个人拉屎还是挺无助的。”
那个冷淡的声音犹豫几秒,冷笑道:“……呵,行吧。”
好啊你小子!!!!!
江愿在心中暴躁大喊!
若是在游戏世界,别说三层小楼了,就连百货大楼他都敢往下蹦跶,可这里是现实,人的肉体没那么无坚不摧,从这里往下跳,他至少得摔断几根骨头!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厕所里的大便执行官继续岁月静好。
“嗯----!哎,你说那个怪人为什么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