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看到这一幕,知道这顿饭又要吃很久了,先一步打断两人。将专门为秦姝做的莲子羹盛出来放在她面前,坐下的时候用手拍了拍身边的丈夫,小声说,
“好好吃饭,别跟孩子说这些。”
柳氏还是希望女儿能端庄些。她认为作为女孩子家还是应该知书达理,仪态大方,在家中做些女工刺绣的,而不是整天出去乱逛,和一些街头混混,江湖中人在一起。
尽管如此她也不想让女儿受委屈,夫家不求门第高低,富贵与否,只要对女儿好比什么都强,实在不行养女儿一辈子又如何,只求平平安安足以。
所以她对丈夫的行为很不满,那些官场上的腌臜事情一个女孩子家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陈靳朝秦姝耸肩,意思很明显这是你娘不让我说的,可不能怪我。
秦姝在这里待了那么多年都习惯,什么为她好,夫妻间的小情趣罢了。到最后还不是要说的,只不过想让她当坏人,看在陈靳那么多年对她还算照顾的份上,就勉为其难配合一下吧,
秦姝站起来从背后抱住柳氏撒娇,“娘,就让爹告诉我吧。”
“不行,好好吃饭。”柳氏拒绝地很快,但话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从很早的时候秦姝就知道柳氏对她的撒娇难以抵抗。
秦姝又说几次还是一样的结果,干脆走回去破罐子破摔,“娘,你反对也没用,珊儿刚刚已经听清楚了。”
柳氏先是生气,然后无奈摆手,“真是拿你没办法。”说着又和无数夫妻一样,不好忍心说孩子,自觉把矛头对准陈靳,
“都怪你,从小和她说这些东西,看看现在心都野成什么样子了!”
陈靳摆手,“哎,这可跟我没关系啊。”
秦姝熟练地劝起架来,“好啦,再吵下去饭都要冷了。”
陈靳这才对秦姝说道,“既然珊儿都知道了就说说你的想法吧。为父洗耳恭听。”
秦姝凑过去小声说,“女儿觉得其中有玄机,是另有目的。”
陈靳眼前一亮,带着笑意,手里的筷子也放下来了,撩了撩外袍下摆,“详细说说。”
柳氏根本不想管了,连叹了好几口气。
道理很简单,陈靳也不是不知道,就是陈家太过扎眼皇帝心生忌惮,找个自己人来敲打敲打呗,说不定抓到什么把柄,整个陈家都要完蛋了。
秦姝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新来的县令就是转世的伍晔。
道理很简单话还是要含蓄一点,“女儿那个新来的县令是冲着我们陈家来的。”
104,“你告诉这到底哪里含蓄了?”
“很含蓄啊,没有说是来抄家的已经很含蓄了。”
104,怎么感觉自己受到的含蓄意思和秦姝的有出入啊。
柳氏听到这话神情慌张,赶紧站起来,把本来就关得死死的门窗又检查一遍,这回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你这孩子,瞎说些什么呢。”
秦姝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本来就是。”
柳氏熟悉的巴掌又要过来,陈靳赶紧拦住,“好了,这话可别在外面说。不过我的看法也是一样的,这个新县令是冲着陈家的,这么明显的时候你都看出来了,你大伯二伯当没事一样。”
“爹,你还说呢,我刚才去给祖母送糕点的时候还听到堂姐说什么家里准备大办大堂哥的生辰,大伯母还准备去东游请乐师呢,一百多个人呢。”
陈靳听完重重拍了下桌子,“简直胡闹!”
陈家现在的生意越来越大,凡事讲究过犹不及,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太过招摇不是往刀口上撞吗?
柳氏也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虽说是冠礼,一百多个也太夸张了。真不知道大嫂在想什么。”
柳氏因为为人清贫又不擅交际,很少和妯娌间来往,她们嫌弃柳氏明明不缺银两穿着打扮还一副穷酸样,最开始每次见面矛头都对准她,明嘲暗讽没停过。
还是秦姝出手把她们骂怕了,后来关系越来越疏远,连请安都是错开的,不是什么重要场合都说不上几句话。
秦姝品了口莲子羹,“炫耀呗,大伯母一直都这样。”
柳氏沉下脸,“好好吃你的饭,这几天不许再出去了。”
一时间之后碗筷的声音,陈靳站起来,“不行,我要去找一趟大哥。”
柳氏想劝劝,又觉得是要去找一趟,“那你小心些,别和大哥吵架。”
人走后,柳氏坐到秦姝身边,“珊儿,以后这些事情你别管了。还有离你表姐和大伯母远点。”
秦姝点头,那两母女没安什么好心思,总想着用她的婚姻大事当做人情。这点她很早之前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