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雨不过五十,多年病情让她精神萎靡,却没有损害她多年练舞的气质,身体又消瘦,瞧着年纪并不大,叫奶奶稍微有些老了,
秦夏怯生生探出头,“妈妈,不对,要叫阿姨。”
因为这句妈妈林秋雨手里的瓶子掉落在地,眼含热泪,表情痛苦的蹲了下去,抱头痛哭,“那我的洵洵呢,我的洵洵不见了。”
“我的洵洵不见了,我想他。”林秋雨疯狂的嘶吼,绝望的哭喊,声音凄婉又歇斯底里。
秦姝恍然看到一个母亲兴致勃勃带着儿子去商场庆祝生日,一大一小开开心心走在商场,就是一个转身,这个优雅的女人,慈爱的母亲失去一切,原本幸福美好的生活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天旋地转,是万箭穿心。是无数夜里无法安睡,紧紧绷着的心,没有一个母亲可以承受这样的打击,从天堂到地狱只需要一秒,那一个转身用了那么多年才相聚。
再多的欣喜,失而复得,也无法缝补那么多年的哀婉与叹息。那一个个又明转暗,又由黑转明的夜里,那一次又一次的梦中,她幻想过无数次牢牢抓住儿子的手,醒来又是漆黑一片。
而这一切的源头并非她,而是丧心病狂的罪人,他们偷走的不仅仅是孩子,还是杀死了无数可怜的父母,幸福的家庭,充满希望的未来。
秦姝自问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严辉身体摇晃,他又何尝不知道妻子这些年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内疚,自责伴随丧子之痛一起折磨着她,渐渐变为深扎心里的针,时时刻刻隐隐作痛。
秦姝偏头,严洵同样是双眼通红,手指颤抖,想说又无法言说。或许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母亲,如此切身感受到林秋雨内心巨大的痛苦、
局外人刘医生第一个反应过来,上前踢走玻璃瓶,林秋雨放下的动作不大瓶子并没有碎裂。
此时的林秋雨处于狂躁状态,嘴里发出怪兽般的低吼。刘医生只敢踢走瓶子,不敢贸然向前。
秦姝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商城里关于这些的东西不多,副作用也不知道。要是这样还不如去买点中药配着呢。
秦姝灵光一闪,想到了清心咒,她用着还挺好的。不知道念出来也没有用。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行,风险太大。
正是苦恼的时候,身侧的秦夏小声说,,“妈妈,阿姨没事吧?”
秦姝立马反驳,“不对,要叫奶奶。”叫阿姨辈分乱七八糟,说完秦姝后知后觉周围安静下来。
林秋雨瘫坐在地上,看着秦夏眼睛里闪着无法明说的光芒。
刘医生抓住机会,在严辉的帮助下控制住林秋雨打注射了无力的药物。
秦夏接收到林秋雨充满爱的目光,拉拉秦姝的手,“妈妈,我能去抱抱叔叔的妈妈吗?”
严洵上前摸他的头发,“等奶奶好一点再去抱好吗?”
秦夏摇头,“我就要现在,奶奶看着我呢,”说着秦夏往前走,严洵下意识伸出手,被秦姝挡住,
“没事,让他去吧。”
秦夏走到林秋雨身边站定,严洵站在不远处紧紧盯着。小奶团从衣服里掏出一颗糖果塞进林秋雨手心,一本正经的说,“妈妈说吃糖就会开心,我把快乐分给你,不要哭哭。”
林秋雨愣愣看着手里的糖,在严洵,严辉紧张的目光下,神情恢复为从前样子,声音嘶哑却含着浅浅的笑意,如雨后梨花洗净灰尘,熠熠生辉,柔声细语,“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