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机娘是什么人?当年太师院小学部的混世魔王,她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众人见了她,皆噤若寒蝉,比先生的莫要再讲话好用一万倍。
她谁都敢惹,谁都敢打,活得嚣张跋扈,自在逍遥。
她曾淘气掉进长满青苔的水井中,事后靠着一身力气爬出来。
她曾爬高爬低,从两层楼高的梯子上摔下来,浑身打膏药,一个月后照样去河里冬泳。
白机娘命硬得很,林欢的这一棍子,自然没有打死她。二妹把她抬到医馆,大夫简单处理了一下,很快她就醒了,一醒,揪着我的衣领怒骂:你他爹给老娘玩阴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被二妹一脚踢飞了。
我目瞪口呆,二妹的身手何时进步至此,好生恐怖。
我们走出去,林欢在外边默默哭泣,我感动于她的忠心,无奈于她的冲动,若是今天真搞出人命,事情会变得非常麻烦。
最重要的是,如果真搞出了人命,她就得进牢里蹲着了,谁还能再给我这么一个好的林欢?!
她十二岁开始跟着我,一直陪在我身边,陪我玩闹,跟我嬉笑,我早已不拿她当仆人。
林欢见了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主子,是我不好,我太冲动我有辱主子手下第一狗腿子的身份啊!
这是什么光荣的职位吗?!
我安抚她:白机娘没事,不要害怕,咱们赶紧回去吧,就当今日无事发生。
我瞧了一眼青夏,她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异样。
恐怕是白机娘差点被打死一事,暂时分解了二妹的注意力,她此刻还没想起来白机娘昏迷之前说出来的话,我现在得赶紧离开,然后收拾东西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一旦想起来,必然会来问我,或者问母亲,到时候李晚镜免不了要带给她看。
我先躲起来,等她气消得差不多了再出来,此时她必然念在我们姐妹一场不会杀我,我再想办法把李晚镜那边解决了,和他一离婚,我就自由了!
我要过上我未婚时肆意妄为的生活!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几点回家几点回家!想几点睡几点睡!想吃什么吃什么!
再也不喝苦到让我呕吐的药!再也不担惊受怕!再也不用每天睁眼看到妹妹的心上人躺在我床上!
我越想越激动,远远看见了我们的马匹,正打算飞速溜上马,被林青夏一把拉住了:长姐。
?!干嘛!
坐我的马吧!我驾马的技术比林欢好,更安全一些。
我闻言松了一口气,但林欢瞪大了眼睛,好似被什么插了一刀,清澈的眼睛里再次淌下两行热泪:主子是小的不配连狗腿子的事宜都尽不到位
你够了!
我对青夏道:你今日刚回来,还要面见各位亲朋,且先回家。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林欢陪着我就行。
是,长姐。
我感觉奇怪:青夏,你这回应搞得我像你长官。
林青夏不由得笑:在军中习惯了。
我道:你这次回来,连对我的称谓都变了,竟然像个大人似的喊我长姐,哎,以前乖乖喊我姐姐的小姑娘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吗?
长姐,你就别打趣我了。林青夏脸颊浮起一抹红晕:人长大了,哪还能像小时候一般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更红了:对了长姐,你还记得李晚镜吗?
冷静,冷静。
她只是随口一问,只是随口一问。
她什么也没发现!她肯定什么也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