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萧天洛的喜气重,只是搂着大小姐仍旧纤细的腰身酣然入睡,第二日午后,宫里就来了旨,一同到来的还有国子监的任命文书。
丁公公亲自来宣旨传达,看着跪在身前的侯府众人,他暗自惊叹,谁能料到侯府还有这般大造化,本以为失了宣武侯夫妇,没了赤炼军,侯府真像范曾说的日落西山。
今日却能再让门楣光耀,还是靠着府上的赘婿,时也,命也。
丁公公又看向萧天洛夫妇,只见萧天洛低头恭敬地双手探过头顶,因是低着头,辨不出神色,而领完旨后抬头,又是一贯的清风朗月模样。
老侯爷朝丁公公拱拱手,道:“公公辛苦,请入内堂歇歇。”
丁公公暗道这是旧勋贵,也是新贵,微微欠身,不能驳了面子:“奴婢多谢老侯爷。”
说完,就跟着老侯爷一行人进了内堂,彼此落座,立马就有丫鬟进来奉茶,没一会就退出,将内堂留给主子们。
“萧公子,恭贺啊,奴婢也算是看着公子步步高升,在都城打出一番天地,侯府慧眼识珠,觅得良婿,奴婢也替老侯爷开心。”
“今日紫宸殿中也有臣子不服,但均被高相驳回,陛下更是全力支持推行算学。”
“那敢问公公——是哪些大人不服?”
这,这,这也太直接!
丁公公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汗:“这……萧公子,其实大人们也都是抱着为圣上分忧的心思,各有所思,尽的均是忠君之事,有点纷争也是常事,公子不必介怀。”
萧天洛笑笑,他虽然没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但在活人、死人堆里都混过,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只端起茶杯浅酌一口,眉眼隐约透着几分凌厉。
“丁公公所言极是,虽说陛下称我这算学博士空有七品之名,算不得正经官阶,又有前例,但在当下就是打破陈规,有大人牢记祖制倒是件好事。”
“的确,也是忠君之心。”
萧天洛能给台阶下,丁公公暗自舒口气。
丁公公虚握空拳挡在嘴边,作势咳嗽了几声,斟酌后开口:“其实今日高相与沈大人都有强势出手,陛下本就认定的事情,又有两位大人助力,此事有惊无险。”
有高相的功劳萧天洛并不意外,但沈渡,难道真因为自己帮忙检举陆东成,让他记下恩情,这是伺机报恩,“原来如此,我定会登门拜谢两位大人。”
“哎呀,萧公子有所不知,自去岁起,倭国就屡屡生事,今年更是作乱不断,现在倭国隐门成了不定数,公子与大小姐出门千万小心。”
“您二位要打理侯府所属商号,定要外出,他们上回事情办成,陛下担忧隐门会卷土重来,若公子与大小姐需要,陛下可调派一队隐卫护您们的周全。”
萧天洛心中警铃大作,隐卫不就是皇帝爪牙?皇帝可还挂念着侯府的私兵,萧天洛一咬牙,断然道:“陛下说笑了,我等是什么人物,岂敢劳动隐卫。”
“侯府护卫个个本事过人,我本人更不是任由隐门拿捏之人,自会保全自己及大小姐,陛下就莫要让我做这出头鸟,本就引得不少大人不快,岂能再给他们添把火,徒增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