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执刑官正是大理寺卿沈渡与刑部尚书秦鹤之,沈渡何等犀利敏锐,早早地发现人群里的萧天洛一行人,就连两位女扮男装的金枝玉叶也没逃过他的眼睛。
身边的秦鹤之岁数要比沈渡大上一轮,对这位年纪不算大却坐在大理寺卿的沈渡,秦鹤之是打心眼里的忌惮,不想与他交恶。
毕竟两人往这里一坐,沈渡周身的煞气比那些刽子手还要猛烈。
此时仍未到午时三刻,方才还在嘶吼怒骂的宋之槐也没了精神头,整个人跪在地上,脖子上套着枷锁,双手拷在身后。
帝王无情,同道无义,而自己又是如此不堪。
宋之槐想到留有全尸的兄长,再看到刽子手手上锋利的刀芒,悲从中起,若是她也有慷慨赴死的勇气,也能保全一个尸首不分离,如今,晚矣!
倒是那个欺世盗名的大长老何之清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老夫也不亏了,这些年吃香的、喝辣的,把你们玩得团团转,我一花甲老人,该享的富贵都享了。”
“就算离世,这一辈子也值当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何之清的话还真让不少百姓觉得有些道理,这豁出去,坏事干尽,不也享了荣华富贵?
听着身边的议论,萧天洛眉头皱起,这三观直接歪到姥姥家去了。
“哦,你是值当了,可惜你满门皆要被斩,你莫不是以为将他们藏起来,本官就找不到了吧?”沈渡冷笑一声:“郡池县,白鹤镇,北巷。”
“何之清,你那原配夫人领着你的儿孙藏在那里,你那幼孙不过一岁有余,还是一对可爱的双胞胎,不过倒也不可惜,待你上路,待到秋后,他们也会追索你而去!”
何之清双目欲裂,怎么会!
“你不是孤家寡人,谈什么也值当,你这些年谋得的钱财富贵皆被抄,断子绝孙。”
沈渡的语气冰冷于极:“所以,你说值,到底值不值呢?”
“这些年的努力你是享受了,可惜仍是替我大楚国库做了贡献,要说值,也是值的,待你死后,还有全家老小的阴魂追随你而去,一家人整整齐齐。”
萧天洛听得头皮发麻,这话的着真熟悉啊,难不成这沈渡也是穿过来的不成?
一家人整整齐齐都出来了。
萧天洛心想着一会儿找这位对对暗号看看?
那何之清之前还嘴硬,现在晓得自己的家人都被挖出来,待到秋后就要问斩,突然嚎啕大哭,这古代人对子孙绵延看得极重,银子被抄了都不会这么难过。
“苍天啊!”何之清老泪纵横,却惹来朱之槐的冷笑:“你汲汲营营又如何?老匹夫,咱们到了黄泉底下再论。”
那旁的宁朝后人却是个个闭上双眼,再有不甘、惧怕,也只能等着午时三刻到来。
这午时三刻算下来其实就是十一点四十四分左右,这个时候正值正午,阳气最旺。
大楚人还是有些讲究的,比如商铺的死事喜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