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环无奈地说:“这药当然苦了,良药苦口,喝了才能治病啊。文若都是当夫君的人了,能不耍小孩子脾气吗?”荀彧狡黠的一笑:“我偏不要喝这药,实在好难喝。”夕环劝道:“那我去加些糖来,这样就不会那么苦了。”
夕环转身要去加些糖来,荀彧抓住她的衣袖说:“环儿即便去加了糖来我也不喝。”夕环爱怜地摸了他的鼻子:“你呀,要怎样才肯喝了这药。”荀彧正色说:“都说女子口齿留香,我想让环儿用嘴喂我喝下这药。”
夕环一听,忍不住地锤了他肩膀:“文若,你几时学坏了。”
夕环为了荀彧的伤口早些愈合,只得遵从他的无理要求。她满脸羞红,口里含着汤药,往荀彧嘴边凑去。荀彧暗笑自己计谋得逞,很惬意地迎上了夕环的唇。
荀彧心满意足的喝完了药,看夕环面若桃花,感慨道:“这屋子里什么香都齐全了,有燃着的沉香,有余留的药香,还有女子的芳香。”夕环依然沉浸于那样的喂药方式中不能自拔,却见荀彧又附上来了。“文若,你今日怎么了?”
夕环伸手挡住了他的唇,“你现在身体不好,等过阵子,都如你所愿,给你生儿育女,可以吗?”荀彧讪讪地一笑,吻了她的纤纤玉手:“环儿言之有理,那我就尽快康复。”
“环儿,你知道我今天之所以这么开心,就是你的那句,你说绝不做利用我的事,甚至愿意为我拼了性命。你待我情深意重,我自然满心欢喜,想与你白头偕老。”荀彧深情的说。
夕环心下感动,与他十指缠绕,“我觉得今日就算死去,有文若这一席话,也不枉此生了。”
荀彧拥她入怀,说:“没有死去,我们还年轻,还有一辈子的时光在一起,环儿今生今世都是我荀彧最爱的妻。”
夕环眉目含情,手捧着《孙子兵法》坐于床边,莞尔一笑:“《太公兵法》一书文若已经看完,现在夫君有伤在身,就让环儿读给你听可好?”荀彧不觉脸红:“哎,多亏环儿提醒,今日竟然疏忽了。”
“文若才华满腹,仍然坚持每日学习,环儿实在欣赏不已。”夕环去添了一枝沉香,希望此淡雅凝神的香气能够平复先前悸动的心情。
“古人常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现在总觉得自己阅历尚浅,需要修身,只有不断提高自身,才能实现自己的满腔抱负。”荀彧一脸严肃的说道。
“文若少时便被誉为“王佐之才”,夫君必然胸怀大志:为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为大汉社稷,国祚绵长。”夕环想到此处,不禁神采飞扬。
“环儿所说却是我平生所愿,希望穷我毕生之力,让大汉江山重现昔日河清海晏。”荀彧满脸的憧憬。
夕环靠在荀彧怀中,将书简翻至第一章《始计篇》,她朗朗读道: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
“这大概是说用兵之初,必须要考察的五个因素。首先讲究的是师出有名,其次还要根据具体情况做到因时制宜、因地制宜,由此选择出纪律严明的将领,这样才能获得胜利。”荀彧向她解释着。
夕环很快指着下面的一段,对荀彧说道:“文若所言不假,你看这里,孙子确实说着:
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
“环儿,以前看过兵法?”荀彧好奇地问道。
“看了一点,最爱那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夕环嫣然笑着:“现在时辰已晚,文若还是早些休息吧。”
夕环脱掉荀彧的外衣,扶着他躺下。荀彧紧紧地抱住夕环,说:“我的夫人这么厉害,不知是几时练就了这一番本领。”
夕环娇嗔道:“文若,你抱我这么紧,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荀彧轻轻地吻了她的脸颊:“夫人一定吃了不少苦,学了这么多东西。”
夕环坦言多年的学习生涯:“父亲可是要拿我们当礼物送人的,如果成色不好,怎么能拿得出手。起初,我也很贪玩,不爱读书,有一次父亲检验我们学习时,他拿柳条打了我一顿,当时手上都是鲜血。打疼了之后,就不敢不乖了,只好认真学习。不过,后来逐渐发现原来书中还是很有意思的,便学会了与书本为伴,度过了数十载时光。”
荀彧见她把当年的辛酸一笑置之,心疼地吻了夕环的手:“以后再无人能强迫你,伤害你。”夕环闻言泪湿眼眶,深情地吻上了这个给她无限温情的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只羡鸳鸯
不过一个转身的瞬间,暮春已至,洛阳城内百花凋残,只有碧蓝的天空,温柔的轻风,郁郁的苍松。贴在绣窗上的大红喜字,被春雨冲刷过后已然褪了当时的明媚鲜艳,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屋内,安静如水的夕环正在给桑皮纸上画着的两只怪物着色,一丝笑意从她的嘴角浮现。“文若,你说公达送了这两只怪物的画,作为迟到的贺礼,到底有何深意呢?”
荀彧放下手中的书,来到她身边瞧瞧究竟,只见那纸上画着的两只动物被夕环染成了五颜六色,荀彧忍俊不禁:“环儿是照着鸳鸯给它们着色了吗?”夕环一脸的茫然:“我以为公达是画了一对鸳鸯,祝福我们夫妻相亲相爱,可是我着色的时候,总觉得这不像鸳鸯,而且还没有水。”
荀彧再也忍不住笑容:“既然环儿觉得它们是一对鸳鸯,那就这么给它们着色好了,下次再见公达,我让他给我重新画一幅,这幅环儿自己收着吧。”
夕环看他一通傻笑,卖着关子,心下越发疑惑,这到底是何物,只得嘟着小嘴,欠身行礼:“夫君大人,小女子孤陋寡闻,你说说这到底是何怪物,也让妾身长长见识啊。”
荀彧爱怜地搂住她:“我的小傻瓜,这怪物可不是戏水的鸳鸯而是在天上飞翔的大雕,只是公达送我们夫妻大雕和鸳鸯的意思却是一样的,都是希望我们夫妻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你看,我心思多通透,虽然不认识这是雕,可是我能把它们生生地改成鸳鸯。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夕环强行狡辩道。“真是无赖,你且这么画着,下次公达看到这画,他不气哭了才怪。”荀彧想象一向严谨的公达看到自己的大作被篡改掉的神情,忍不住笑了。
“哼,公达怎敢取笑我,我可是他的婶娘。”夕环巧笑嫣然,从荀彧手中夺了那画。
“是啊,你的岁数比他小了一半,倒成了他的婶娘,公达贤侄真是欲哭无泪。”荀彧摸了夕环的鼻子,笑道。
“那又怎么样,谁让我沾了文若的光呢。”夕环面现得意之色。
“这大雕到底是如何恩爱呢?”夕环问道。
荀彧款款道来:“雕的爱情忠贞而刚烈,据说一只雄雕一世只有一个伴侣,它们会一起捕食一起繁衍后代,相亲相爱,但是如果其中有一只雕不幸死亡,另一只也不会独活,立刻与爱侣共赴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