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反过来,黎栀不怎么听他的话。
 
;这是他劝她吃饭的第三天。人都瘦得皮包骨了,还挺倔强。
黎宇蹲在她面前,痞里痞气地碎碎念:“你可想好了啊,你饿死了就没人管我了,我爱干啥干啥,学也不用上了。我这人吧,有多大能耐你也知道,我爸那公司交我手上迟早破产。到时候我们家没钱了,姑姑那墓地一年十几万管理费,我又出不起,就给你俩再找个‘风水宝地’,什么鬼子山啦,乱葬岗啦……”
黎栀把枕头砸他脸上:“你才死!你明天就给我去死!”
“我明天坐飞机,你咒我?”黎宇摔开枕头,膝盖抵在床上捂她嘴,“赶紧给我呸呸呸!”
黎栀张嘴咬他手,疼得他当场跳起来:“我草!三天没吃饭你还有力气?”
听见动静的梁木兰急匆匆赶过来,手里还拿着饭勺:“让你叫你姐吃饭,你在干嘛?”
黎宇委屈巴巴地给她看自己手上的牙印,指向罪魁祸首:“她咬我。”
“活该。”梁木兰瞪了他一眼,看向黎栀的时候秒变温柔:“饿了吧?快下来吃饭,你舅做了糖醋鱼。”
梁木兰走后,黎宇把地上的枕头拍了拍灰,扔给她:“行了?满意了?我这都挂彩了,您大小姐能不能赏脸吃口饭?”
黎栀整个人有点木,慢悠悠转头,看向窗外。
雨过天晴了,有阳光照进来,屋里这些天闷出的霉味仿佛消融了一些,头脑也变得轻盈一些。
她吸了吸鼻子,坐起身:“你出去,我换衣服。”
明天儿子要走,黎锐锋做了一大桌吃的。糖醋鱼,蒜香排骨,凉拌的香菜牛肉,两个素菜,一个汤,还有一罐熬得很烂的粥。
粥是给黎栀准备的,刚上桌,梁木兰就给她盛了一碗:“你都三天没吃了,先喝点粥垫垫,不然胃受不了。”
“谢谢舅妈。”黎栀接过来,用小勺子舀起来吹了吹。
香气扑鼻,是甜口的冰糖雪梨粥。
舅舅手艺一如既往的好。
然而舅舅的手艺,黎宇这小子没遗传到半分,到现在连速冻饺子都煮不熟。
“机票定好了?”黎锐锋问他。
黎宇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接着啃排骨。
“去了之后好好学习,别又跟一帮狐朋狗友瞎混,不干正事。”黎锐锋道,“爸妈不在身边,你自己自觉。”
黎宇抖着腿,耷拉着肩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
直到被黎栀狠狠踩了下脚,差点疼到晕厥。
忍住险些脱口的骂字,他面目扭曲地看了眼黎栀,又不情不愿地看向他爸:“知道了,我会自觉的,保证顺利毕业。”
黎锐锋对他期望不高,拿到毕业证就行。
梁木兰笑了一声:“你呀就服你姐,早知道让她去国外看着你。”
“才不要。”姐弟俩异口同声。
被黎栀那一脚踩得精神,黎宇这下腿不抖了,肩也不耷了,老老实实坐着吃饭。
眼睛瞥到玄关挂着的黑伞,问:“那谁的伞啊?还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