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樨,谢老师让你晨跑完去办公室拿卷子。”
“阿樨,你的英语笔记还你了哦,放你桌子上了。”
走进教室陆续有同学过来打招呼,说实话,还真有些应接不暇,一张张青涩的脸要在记忆里搜寻,一一对照。
昨晚没睡好的她决定翘了今天的晨跑,反正她对自己的八百米信心十足,再说体育老师徐老师一向偏爱她,难得翘一次肯定不会责罚她。
趁着还没开始早读,沈樨决定去找张悦探探消息。
“悦悦,昨天你说你叔已经决定搬去申州市了吗?”沈樨也不打算绕圈子,上去就直接问道。
张悦正在一边肯肉包子一边抄数学作业,头也没抬,嘴里还含了口包子,含含糊糊地回答:“嗯,嗯,前几天我叔叔就来找过我爸,动员我爸一起去呢,我妈不同意,所以我爸还在犹豫。你家呢?去吗?”
“我家啊,也还没定呢!”沈樨有些沮丧,凭她对沈爸爸和张叔叔性格和多年交情的了解,如果张叔叔已经决定,那么他事先肯定已经跟沈爸爸商量过了,爸爸没跟她说,那说明爸妈其实已经决定不去了……
正准备走呢,忽然被张悦拉住了衣角,示意她把耳朵凑过去,然后小小声的说:“我听我爸说我叔叔托了关系,说在申州市买套房就可以把户口迁过去,到时高考就按照申州市的分数线了,为这事我爸我妈都愁死了,没钱呗。你家又不缺钱,干嘛不去,不过你成绩好考大学也不用愁。”
张悦神神秘秘地说完就又一副怨念的表情继续抄作业去了,倒是沈樨被这消息砸晕了!
地球人都知道申州市户口在考大学上的巨大优势,分数线能低上一百多分。而且十几年后申州市的户口是有多难迁,沈樨更是深刻了解,沈家搬去申州市后一直没迁到户口。她还记得她好多大学同学为了申州市的户口才去读了研甚至读博的,毕业签单位时能解决户口的单位简直挤破脑袋。
等等!
她记得上一世张叔叔家也一直没解决户口的事情,而且他家刚搬去申州市的时候并没有买房,难道这一世已经有些事情不一样了?或者这些上一世也发生过,后来事情并没成功?
都怪以前的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家里的大小事情都是爸妈做主,她都是只知道结果。沈樨有些懊恼的敲敲自己脑袋,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哎呀,不管了,先去办公室拿卷子,肯定是谢老师又自己刻卷子给大家“加餐”了。虽然时隔多年,沈樨对自己这位语文老师兼班主任的认真负责还是记忆犹新。
拿了卷子看题后,沈樨更加确定自己要多花点时间在课程上了,好多细小的知识点都已经还给老师了,哪怕“归纳段落大意”这种题目她也需要来来回回斟酌遣词用句,毕竟她现在的语言习惯已经是十几年后的习惯了。
最麻烦的还有她的一手字,小学开始她就练习软笔和硬笔书法,一手正楷得过无数人表扬,可是后来的她早就习惯龙飞凤舞,现在真是一笔一划的重新回到解放前。
纠结的一天在手忙脚乱中渡过,沈樨觉得自己漏出无数马脚,还好初中的学生都没有很细腻的心思,哪怕觉得奇怪也不会多想,当然更不会想到重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上。
整理着书包,看着一叠叠厚厚的试卷,才发现记忆中轻松自在的初中生活其实也没那么轻松!
“沈樨,我有事找你。”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听到一个声音叫自己,刚进入变声期的小男声,带着特殊时期的别扭情绪。
转身看着明显是专门等她的男孩子,唇红齿白,一副很好□□的小正太模样。不过,沈樨知道这小孩可一点都不好惹。
这便是张叔叔家的独子张弛,比沈樨小三岁,却在小学连跳两级,现在只比沈樨低一级正念初二。她还记长大后的张弛依旧是学霸级别的,申大毕业后留学美利坚,回国后也在申州市发展,成了金融新贵,整天穿得人模狗样的。
每次沈樨回家都祈祷不要遇到张弛,因为每次看到他,她都觉得自己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当然她们也曾有姐友弟恭的记忆,小时候的沈樨因为家里没有兄弟姐妹,特别喜欢别人家的小萝卜头,哪怕张弛从来没叫过她姐姐,她也总喜欢拿糖果玩具逗他。慢慢长大后,沈樨被父母娇惯习惯了,也就不愿再迁就别人,自然不愿去热脸贴冷屁股了。
重活一次沈樨自觉得肯定比以前成熟,也不去计较他的态度了。于是笑嘻嘻地应声:“什么事?”
明显被她脸上过于灿烂热情的笑容给吓愣了一下,张弛略有些不自在地拉拉书包带子,说:“边走边说。”说完也不看沈樨径自往楼下走去。
破小孩,还是这么不讨人喜欢!朝着张弛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丝毫不觉得自己幼稚的沈樨快步跟上。
走在十月的校园,空气中还带有晚开的桂花香,渐渐西落的夕阳看上去像一个咸蛋黄,这样的环境真舒适惬意。
“我爸说沈叔叔不愿意去申州市?”一直没再开口的张弛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
嘿,怎么跟姐姐我一个路数,开门见山啊!沈樨忍不住腹诽,倒也没对他小大人似的表示意外,这小孩一向老成。
“可能吧,我也不清楚,我爸也没跟我细说。”沈樨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回道。想想也有点沮丧,张叔叔什么事都跟张弛说,好像从来不当他个小孩子,而她呢?沈爸爸很少跟她说家里厂里的大事,想来在他心中女儿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
也不知道沈樨的态度怎么刺激了张弛,他竟提高音量道:“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你知道吗沈樨,申州市是一个国际大都市,跟我们这小乡下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