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搜查证物的能力,魏念晚自不敢置喙,是以进了院子后,她并不往那些明处去,而是挑一些可能被遗漏的地方。
只是找了半个时辰下来,仍是一无所获。
她愁眉不展地停下步子,回头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陆绥卿:“好吧我认输,陆大人可以告诉我东西藏在哪处了么?”
陆绥卿提了提眉,反问她:“你怎么就确定是我藏的?若我说不是呢。”
“这种小事,当然不需大人亲力亲为。但事关紧要,想来也不会随便交代给什么人,我猜不是裘十三,就是许都知吧?”魏念晚冷静地分析着。
陆绥卿展唇笑开,也不再抵赖,只是接着问:“那你是从什么时候猜到是我做的?”
魏念晚并不吝啬将自己的思路分享出来,是以便条分缕析道:“董将军的尸体已然在冰窖停放了这么多日,若凶手有真有把柄在他身上,早就该动手了。”
陆绥卿打断道:“那若是此前凶手抱有侥幸心理,以为仵作发现不了,可当皇城司的人来了的,他便慌了手脚,决定铤而走险呢?”
魏念晚神采淡定地与他交锋:“既然都铤而走险了,还会这么粗心地拿湿柴引火?最后董将军没烧掉一根头发,倒是浓烟将所有人都引了过来。这怎么看都像是故意为之呀。”
“就凭这两点,你就断定是我叫人做的?”
“当然不是,这两点只是叫我心生疑窦,但真正让我确认这点的是方才在院外,吴国四皇子与你打赌若找不出东西来,便要当着众人的面向他敬酒赔罪,而陆大人竟也答应了。”
“不过是敬杯酒而已~”
“陆大人刚刚杀死了吴国四皇子最信赖的内官,又怎会天真到以为当真只是敬一杯酒?”魏念晚微抬着脸,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倒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架势。
“好~”陆绥卿赞赏地轻拍了两下掌,却没有在根本的问题上妥协:“既然这些魏娘子都看透了,我相信那只黄铜香囊,你也定能凭借自己的智慧给找出来。”
魏念晚紧抿着唇,两弯细眉绷成两条直线,而后气咻咻地转身继续去查找。
明明是关乎人命的大案子,可在陆绥卿这儿竟成了逗弄她的游戏……
不过她绝无可能再示弱第二回,是以这回更加坚定意志,要自己将东西找到!
她一间厢房一间厢房地进,每进一间时都会回头观察一下陆绥卿的神情。因为据她理解,人的喜恶与紧张总会不自觉融入微表情中,哪怕是再善于伪装的人。
可陆绥卿却是从头至尾都一副样子,云淡风清的噙着一丝笑,在她看向他时,他嘴角那丝笑便会再明媚两分。
瞧着总是好说话的模样,却是十足的阴险。
“陆大人~”魏念晚手里随意翻找着一只匣子,轻吐出声。
陆绥卿的目光原本随她落在那匣子上,听她唤自己,便将目光移到她的脸上:“嗯?”
“‘笑面阎王’这个诨号,最初是谁起给大人的?”魏念晚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