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句保证,萧誉安心地离开,只是陆绥卿昨夜才平复些的心绪,再次波动起来。
魏念晚昨夜说的那句话,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只是被他激到了……
正因这些事而不快,许卫叩门后急步入内,将一根小拇指粗细的竹筒呈上:“司尊,白鸽营刚刚送来的,是宫里头来的。”
陆绥卿眉头皱了下,狐疑着伸手接过。
许卫也是有些想不通,在陆绥卿面前他倒是不需避忌什么,直接便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圣上的旨意不是今早才下达,白鸽营怎会另有一封密旨给司尊?”
陆绥卿一边仔细拆着细小的竹筒,一边分析道:“驿使即便八百里加急,从上京到同州也需七日,是以今早到的那封圣旨应是七日前圣上下达的。而白鸽营传书只需二日,故而这一封才是圣上最后的旨意。”
随着陆绥卿展开字条,简单明了的几个字跃入眼帘——
着璟王萧誉即刻前往吴国,不得有误!
未得司尊示下,许卫并不敢直接看那密旨,但他只是观察着陆绥卿的神情,便知旨意内容定是令人极度震惊的,毕竟连司尊这种七情不上面,杀伐皆是一副笑脸的主儿,此刻也瞪大了双眼,很是骇然。
“司尊,可是出什么大事了?”许卫不安地道。
陆绥卿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将字条直接递给他传阅。许卫震惊之余,却是满腹了疑惑:“圣上既已知晓吴国四皇子死在同州,为何还要让璟王去吴国?这一去不是等于……”
后面的那句“送羊入虎口”不是他一个臣子应该说的,但任谁也明白璟王这一去吴国,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管那位四皇子在吴国时受不受吴帝的喜爱,总归是他的亲骨血,四皇子死在大梁,大梁却给不出个交代,眼下正承受着丧子之痛的吴国陛下,一旦见到大梁的皇子,岂能轻易放过?
陆绥卿倒是释出个古怪的笑容,“看来咱们的圣上是当真很不喜自己这个儿子,打算拿他的命去给吴帝消气……”
许卫叹了一口气,道:“可怜璟王殿下此时还以为自己将回上京,正在让身边的人收拾行囊准备两日后启程呢。”
“那司尊,属下要不要现在就将密旨拿给璟王殿下过目?”许卫请示。
陆绥卿迟疑了一下,而后抬了抬手:“先不必急着去。”
“那要等到何时?”
“即便是白鸽营,也会因风力气候等因素有所延误,就等一日之后再拿去给璟王看吧。”陆绥卿将字条交给许卫,自己出了屋子。
许卫有些不懂为何明明今日到的密旨,非要拖至明日再给璟王看,早一日晚一日又改变不了什么。
可他不知的是,拖延这一日,于陆绥卿而言却足以挽回许多局面。比如一个人的去留。
陆绥卿来到刺史府那间荒废的院子,并吩咐裘十三去将魏念晚给带来。不一时,魏念晚便跟着裘十三来到此处,裘十三将人送过墙后便识相地退到外面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