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明处立了志要杀萧誉,可心底深处却处处放他一马,只做了一些幼稚又可笑的事情去折磨他。
想通这些的魏念晚,愈发没有勇气回答父亲的问题,她垂着头在父亲怀抱里沉默了许久,当她终于再抬起头时,父亲却不在了,头顶只有那个枝叶繁茂的树冠……
“爹爹?”
“爹爹?”
……
魏念晚瞬时便慌了,一声声惊恐地唤着,越唤越大声。直到有人轻抚着她的背,她才猛地一下惊醒,回头便急唤一声:“爹爹是您回来了么?!”
然而看到的却只是面带焦色的映秋,映秋一边抚着她的背安抚,一边问道:“小娘子可是叫梦给魇着了?方才奴婢见小娘子很是着急,一直叫着什么。”
魏念晚长长吐了一口气,失落地闭上眼。
原来一切都只是个梦而已。
缓了缓,魏念晚才问:“什么时辰了?”
映秋透过布窗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估摸道:“看样子应在寅时初。”
“寅初……”那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魏念晚心下暗暗盘算一番,便道:“行了我没事了,快睡吧,天亮咱们还要接着赶路。”
“是。”映秋应了话,便吹熄了灯烛,躺回了自己那侧。
只是魏念晚并没有继续去睡,她只是装作睡着的模样,等了须臾后,轻唤一声:“映秋?”
原本只是想试探,却不想映秋果真应了一声:“小娘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魏念晚心下叹气,看来得用些非常手段了。
她嘴上说着:“无事,就是睡不着,看看你睡着了没。”手里却已经开始在香囊里找寻,很快便翻出一小包药粉,轻轻朝着映秋的方向抛洒过去!
夜深未点灯,映秋自然看不见魏念晚的奇怪动作,只是须臾后便突然觉得头昏眼乏,不一时便沉沉睡了过去。
魏念晚估算着时间,这回未唤人,直接转过身来摇晃了映秋几下,映秋都未有任何的反应。魏念晚便知她是睡沉了,赶紧穿好了衣裳,出了帐子。
大漠的气候不比中原,两头温差极大,白日里的日头可以将人晒死,可到了夜里又阴风阵阵,能将人冻死!
魏念晚裹了裹身上的斗篷,四下看了看,发现南边北边还有东边皆有哨岗。她又低头翻了翻香囊,发现迷药已经用完了。
这些禁卫都算是与她一路相互照应过来的,是以她并不想对他们用太毒的药,转头看了看那片湖泊,心想也唯有这处是条路了。
只要会凫水,水路亦是路。
是以魏念晚返回自己的帐子,将多余的衣物和香囊之类都放好,只着最里头的衬裙去了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