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良久,严公公终于出声试图相劝:“您若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别这么憋着,会憋出病来的……”
萧誉仍在笑,只是笑着愈发气力不支,声音难听至极,又像哭又像笑。听了严公公这句劝后,他便好似终于找到一个宣泄的方向和理由,不再强装,不再憋着,任由自己放声哭了出来!
马车左右并无禁卫,车后的禁卫隔得远听不清车里的动静,也只有坐在前面驭位上的马夫听得清楚。
他不时回头,为难地看着车帷,心里也跟着不是滋味儿。
要说这一路,璟王殿下待他们这些人都不错,大漠里最难的时候也没有放弃过他们的性命,而是将魏女傅所备的药分给大家。等后来魏女傅和殿下也病了时,反倒因为无药,而发了几日的高热不退。
是以打心里,他们这些部下是盼着璟王殿下好的,原本这一路上,也没见璟王殿下哭过,谁知临近吴国了,璟王殿下终于还是失控了……
也难怪,年纪轻轻的皇子,却要去当那有今日不知有没有明日的质子。
哎——
马夫摇摇头,将车速压得更慢一些,这只也是他唯一能为璟王殿下做的了。晚一会儿到,便多一会儿自由。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内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有哭声传出。
萧誉直直地坐在椅上,整个人显得很是镇定。严公公见他终于发泄出来了,恢复了冷静,便出主意道:“殿下,老奴知您不忍,但纵有万般的不忍,娘娘的仇殿下总还是要报的。”
萧誉静静听着,神情有些麻木,良久才转眼看向严公公:“你觉得本王应如何做?”
“依老奴之见,殿下应当趁着今日还未入吴地,早早动手。”严公公抬手比作刀锋,做了下发狠的动作,随后又追了一句:“不然等过了今晚,一入吴地,许多事殿下便身不由己了,就算想要处置她,只怕也会惹来诸多麻烦。”
“你想让本王杀了她?”萧誉简短的总结。
严公公方才便有意避开这个字,怕太刺耳萧誉难以接受,但如今萧誉自己说了,严公公也不再避忌,点头肯定道:“殿下唯有杀了魏女傅,才能给娘娘以及薛家一个交代!”
萧誉平静地收回目光,茫然地落在脚下的两块牌位上。他知道他是应该杀了魏念晚,可他也知道自己做不到。
曾经这支队伍里,他最信任的人有两个,可此刻,只剩下严公公一个。是以他并不想骗严公公,诚实地摇了摇头:“本王不会杀她的。”
“可是殿下——”
“住口!”萧誉急吼出声来,唬得严公公立时闭了嘴,悲哀又无奈地看着他。
萧誉拢着眉头,吐出一口浊气,而后终于做了决断:“将东西都原样放回去,此事不许你再提,本王自有打算。”
说罢,萧誉又如之前那样撩开车帷,跳下了马车,在地上滚了一小圈儿后他便站稳,而后大步追上前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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