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徐玉如。”白衣修罗挣扎欲起:“我必须去打听家叔的下落。”
“你急也没有用。”他按住她,替她穿衣:“把所发生的事告诉我,如何?”
白衣修罗将劝告乃叔离陕,被暗算受擒的经过说了,最后绝望地说:“百毒头陀必定去捉家叔了,我得赶先一步……”
“你慌什么?你那两位叔叔人老成精,放心好啦!”他安慰她:“贼头陀并未从你口中得到口供,人丢了,他凭什么咬定你是令叔的侄女?令叔只要说声拿证据来,贼头陀就只能光瞪眼。何况他挨了我一脚,三天内能起床,已算他祖上有德菩萨保佑他了,他哪有机会向令叔撒赖污?贼头阳不是笨虫,不会愚蠢得做这仲贻人笑柄的笨事。”
“你分析得颇有道理,我略为心安。”
“你唯一可做的事,是安心养伤,睡啦!”他含笑而起:“我要熄烛,到门外留心动静。”
他身上也有伤,但并不碍事,令他焦灼的是,外面不时可以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情势不明,想冒险出去,却又不无顾忌。可是,又不能躲得太久,秘窟中没有水,没有食物,能拖多久?
好漫长的等待。爬伏在假山石后,隔着细小的石缝向外瞧,看到一些人影在走动,全是女人,天终于亮了。
他想到小春,这可怜的女婢,也许会替他拿来一些茶水和食物吧?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小春决不敢在白天来冒险。
他回到秘室,耐心地等候黑夜光临。白衣修罗睡得很香甜,他可以听到匀称的轻微呼吸声。他静下心休息,脑子里却无法静下来。他想得很多,葛老人、张老人祖孙、掩护西川三雄养伤的老农、婢女舒小春………他感到安慰,人心不、死,这些可敬的人不顾自身的安危,不惜冒死掩护他,他感到他并不孤单,这是一场艰苦而并不绝望的决斗,他必须坚定必胜的信心,来报答这些冒死帮助他的人。想着想着终于朦胧地梦入南柯。
一觉醒来,他听到白衣修罗软弱的叫声:“林大哥,林大哥。”
他伸出手,摸索到伸来的凉凉小手,柔声说:“我在这里,徐姑娘。”
小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我好渴,我……我怕你丢下我走了……”
“你真该打。”他拍拍对方的掌背:“你是不该这样想的,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也不会丢下你独自逃生。”
“你……你一个人脱身容易些,死两个不如死一个。”
“姑娘,我很笨,我不会去计算这些权衡利害的的取舍,我只想到今晚该如何突破天罗地网。很抱歉,没有水;没有食物,请忍耐些,今晚我们必须离开这鬼地方。”他轻轻地抚摸姑娘的背部说:“伤怎样了?痛吗?”
“还好,不痛了,我睡了一个好觉,你的药真不错。”
“那我就放心了。如果我们能出去,你有何打算?”
“强迫家叔返故乡。”
“恐怕很难。”他沉吟着说:“令叔怕定了四客,唯一釜底抽薪的办法,是毙了那老鬼。”
“我恐怕对付不了那老贼。”
“首恶不诛,大乱不止。哼!我会好好处治这些丧心病狂之徒的。”他恨恨地说。
“请给我叔父一次机会,好吗?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白衣修罗握紧他的手说。
“我不是已经答应过你吗?傻丫头。”他宽心地笑:“说句不中听的话,令叔那两手鬼画符,真不值得我伸手教训他们,你不否认吧?”
“当然,狂剑的弟子,连毒龙也不敢和你拚剑呢。林大哥,你真是狂剑的弟子?”
“不是,但剑术的确出于他老人家亲传。”
两人谈谈说说,颇不寂寞。入暮时分,他替白衣修罗换药,背部的淤肿已消,肌肤也恢复红润,小小的针口,已无青涎流出。毒液已离体。
“要不了三五天,你就可以复原了。”他吹熄烛火说:“你好好休息,今晚务必脱身。”
正准备动身,外面传来隐隐敲击声,他到了过道顶端,轻轻移开假山石。外面是舒小春,将一个大荷叶包塞入,匆匆地说:“到处都是人,千万不可出去。”
舒小春急急走了,他掩好假山石,心中一觉,饿了一天一夜,不但饥火中烧,渴更是难受。他想:舒小春真难得,女孩子毕竟细心些。
荷叶包中有不少食物,一只茶壶盛满了清水。两人点起烛饱餐一顿,将食屑和茶壶弄成粉末灭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