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敏道:“别多嘴,我说过多少次了,主人家的事少过问!”
润儿吐了吐舌头,便转身下去倒水,那边婉婷和婉然也过来了。
齐敏心想——齐宝已经逃了,这事就让我来说吧。
于是便招手让婉然过来,等润儿把一碗温茶端了上来,又让她与婉婷二人下去,然后再对婉然道:“婉然,你今年十五了吧?那是……嗯,是建文七年生人?”
婉然道:“啊?让我算一下。嗯,建文元年……是耶诞1399年……嗯,我是建文六年出生的,今年十五岁。”
齐敏点了点头——西方国家是不算虚岁的,婉然说的是周岁,齐宝也没多问。不过关键的地方不是在这里,于是便问她:“你觉得盱眙城怎么样?”
婉然道:“不错啊,我很喜欢这里,来的时候,总兵大人还带我去看了洪泽湖和女山湖,那里都很漂亮。”
齐敏道:“那如果让你一直住在盱眙怎么样?”
婉然道:“要留我下来么?可是不让我出去的话会很闷啊!”
齐敏道:“如果让你去伺候我三叔,嗯,就是昨晚那个穿着蓝色衣服的人,你愿意么?”
婉然想了想,道:“哦,是他啊,我没什么要紧的啊,反正伺候谁都是一样的,我又不能回国了。”
婉然耸了耸肩:“我的家人已经都死在战火中啦,回去后也一样要做女仆,说不定还不如你们家的人呢——更何况路上那么远,怎么回得去!”
齐敏注视着婉然:“婉然,你知不知道我说的伺候是什么意思?我三叔是看上你啦!”
婉然道:“是这样啊,那也不要紧,女仆和主人间有这种关系的也很多啊。”
齐敏心想——原来欧洲主仆间的性关系也是这样乱的啊,我以前主修中国史,对西方史并不怎么清楚呢!
不过还是不放心,又把普通的主仆间的亲密关系,以及“通房”、“妾”、“二房”等的区别也告诉了她,让她自己心里有个数。
婉然听了齐敏的话,想了半天,才道:“哦,我明白了,我会好好伺候你叔叔的——呀,那以后我不是成了你的长辈。”
说着吃吃笑起来。
齐敏道:“你不被抬作平妻,是不算作我的长辈的。”
婉然点了点头:“要生儿子啊,真奇怪——在我们国家,女人作当家人的很多啊,你们的习俗与我们完全不同呢,还有这么多奇怪的规矩。”
齐敏道:“我三叔的妻子是个温顺柔和的人,你若生了儿子,也不要仗势欺负她,不然我一样不会饶你。”
婉然笑道:“如果我成了你的长辈,你还能怎么不饶我呢?”
齐敏脸色一变,婉然却又道:“好啦,跟你开玩笑的,只要她对我好,我也不会害她的!”
齐敏心想——没想到这婉然倒是个厉害的角色,之前隐藏得好深啊!不过她既然能这样说出来,想来也不是个城府太深的人。
再想想齐连春的眼光——他所娶的妻妾,都是一般的温顺柔和——便也释然了:三叔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吧,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于是便让婉然下去,再唤润儿上来伺候自己洗脚睡觉。
片刻之后润儿便端着水上来了,齐敏这边洗脸,那边润儿便去替齐敏铺床,结果别的没看见,就看见了床上齐宝所留下的几滴鼻血。
润儿掩嘴过来对齐敏笑道:“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那样的东西,应该早点收起来才对啊。”
齐敏还没反应过来,把毛贼巾拧干了交到润儿的手上:“你说什么?什么东西?”
润儿指了一下那张床,笑着不说话。齐敏过去一看,看到那一小滩血,才知道润儿误会了,但是也是羞红了脸——刚才也是差一点就擦枪走火了——于是便道:“你别瞎想!真不害臊,脑子里就在想些什么呢!那是宝儿的鼻血!这两天天热,他今天酒又喝得多了,流鼻血了,不然刚才他那样慌不择路地逃走做什么。”
润儿掩嘴笑道:“我还当是大少爷太不怜惜姐姐了,被姐姐打走了呢!”
齐敏“呸”了一声道:“少胡说!哪有这样的事,你快把这床单换了去洗,明天午后我们就走了,若是干不了,就留下来不用带走了。”
润儿道:“真的要洗掉?不用剪下来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