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那个部队的?”
“是老虎团的!”
“哦!”中校一愣:“我怎么听说老虎团在猫猫跳峡谷的战斗中已经全军覆没,没有一人生还,你们这是……”
“报告!”武松的眼角竟然留下了两滴眼泪:“您说的不错,我们老虎团的确全军覆没,我们几个当初正在外面执行任务,这才捡了一条命,那一场地裂太可怕了,整个山瞬间就没了,几百名勇士,就这样彻底消失了。”
不仅是中校,很多人都被武松的话所感动,他们一个个也在掉眼泪。仗打到这份上,家没了,亲人死了,可是还要继续打?本来就是一场侵略他国的战争,要让所有人都提起精神,这显然不可能。两国没有窃国之狠,在不久之前,两家甚至还是友好的邻居。
现场有不少人甚至还受过对方来人的帮助,替他们盖屋子修天地,治病给粮食,这些好老人们都记着。如今两家杀的难分难解,不但那些好处没有了,而且还被人家打的节节败退。听说又有一个团被对手歼灭,那可是上千条性命呀,能不让人伤心?
中校拍着武松的肩膀,转过身高声道:“同志们,我们目前虽然面临困难,可大家要坚持,胜利终究是属于我们的!”
没有人相应,没有人喝彩,所有人都将脑袋底下不声不响。这不是沉默,这是不相信他的话。
中校有些无奈,也有些尴尬。记得十几年前和美国人战斗的时候,不用这么喊话,只要看见美国人,无论是贫民还是军人,发给一支枪他们就敢冲进敌群,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性命。那时候才真的是同仇敌忾,胜利真的属于他们。
中校还要说什么,他要鼓起这些人的勇气,让他们有斗志。攀上一辆汽车,站在车顶上扯着嗓子大声喊叫。刘文辉拉了拉武松的衣服。武松会意,悄无声息的退出了人群。
最近这段时间,黎洪甲也感觉到军心不可用,民心也不可用。但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上顶,就算不胜,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他需要战争,需要战争来让自己继续在越北站稳脚跟。从河内来的电报已经好多次让他交出兵权,甚至已经派来了心的总指挥。但是黎洪甲没交,也没有让位。没有理由,没有说法。被派来的人在半路上就被他派的人截住,关进了一个秘密的地方,除了他谁也不知道。
黎洪甲派出大量的人在高平周围宣讲,宣讲战争最终会胜利,他们将会成为英雄。也不管那些已经厌倦拿枪的人是不是还有成为英雄的信心。
这个中校就是黎洪甲派来的。其实在他的心里也不相信战争能胜利这样的谎言了,但是军令就是军令,他只能执行。一个自己都不信的话,还指望别人相信,这种宣讲能有多少意义?
从一大群目光呆滞的老弱病残中间出来。刘文辉带着他的人继续往高平挺近。一路上全都是拿枪的人,无论是种地的还是走路的,肩膀上都背着枪。
何政军冷哼一声:“指望这些人打仗?这个敌军总指挥还真以为现在那是哪种靠人多往里填的战争时代?”
“估计他也是没办法了?”刘文辉道:“不过人数还真不少,就算是让你杀,你也得杀一阵子,何况这里面还有女人和孩子,如果他们真的端着枪冲向你,你老何恐怕也下不了决心开枪吧?”
“这有啥下不了的,既然拿着枪那就是敌人不是百姓,我崇尚只有死了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这句话。”
“真的?”
“当然是真的!等真的需要的时候,你看着就是。”
出了那片营地,闯入他们眼睛的是一大片的雪白,不是因为下雪,也不是因为全都是石头,而是从山脚下一直到路边全都是迎风飘扬的白色布条。好大一片,就和玛尼堆一样在风中飞舞。离远看以为是占地医院,走进了才知道竟然是坟场。
敌国人和我们一样,也有在自己亲人的分头插些白纸条的习惯,据说这叫引魂幡,是从上古周朝时期传下来的,在坟茔上插这东西,能让那些死者的魂灵不会在外游荡。可是这里的景象太让人震惊了,因为面积实在太大,大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两里长,五六里宽的一大片。一根根木棒上帮着带着毛边的白纸条,被风一吹,朝着一个方向飘动,呼啦啦作响。,如果是一个人从这里过真的有些吓人。这些白纸条有些已经发黄,有些则是崭新的。远处的一个角落中,三五个人好像正在挖坑,一个妇人哭的格外伤心。
“造孽呀!这么多死人?”大牛有些看不下去。
张志恒道:“这只是很少一部分,那些死在山里的恐怕就没来到这。”
第368章 金钱开路
这一路走来,才感觉到什么叫做惨。
墓地本就是埋人的地方,烈士陵园那样的地方刘文辉也见过,却没有这样的震撼。是呀,这十年的战争死了多少人谁也没有一个确切的数字。如果再打十年,会不会让敌国的人死干净,这话还真不好说。
从墓园穿过,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不仅是他们,路过他们身边的敌国人也是一样,并不是他们想要沉痛,而是真的沉痛,任凭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看见这连绵不断,高高飘扬的招魂幡,想要说些感慨都不能说出来。人命在战争中士不值钱的,就和一颗子弹一个价钱。
萧索的微风,吹的招魂幡呼啦啦的想,有时候被吹歪的几根纸袋会搭到他们的肩膀上,就好像要拦住他们的手一样,挂在他们的衣服上,然后被扯断,再轻飘飘的飘落在地上,被后面过来的人踩两脚。
有时候想,既然战争是你们选择的,那这死亡也就是你们应该付出的代价。可是这关士兵和百姓什么事。那些发动战争的人,这会或许在什么地方,享受着美酒高谈阔论。每每想到这些,刘文辉就恨不得他们的目标不是高平而是河内。
两里路很快就走过去,但是心情却相当沉重。高平市一块缺乏平地的地方,这些坟茔却修建在平地上。这或许就是百姓们无声的抗议。人都死完了,这地自然就没有人来种了,没人种地还要着平地干什么,倒不如给那些死去的儿子、丈夫、父亲做为休息的地方,至少在这里能躺的舒服点。
高平城已经历历在目,就好像忽然间出现一样,就出现在引魂幡的外面。越靠近高平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然而却都是些伤兵。他们相互搀扶,或者被人抬着就这样朝着高平慢慢的走。
刘文辉他们十几个人就是其中的异类,路过那些人的身边时,没有人看他们。那些伤病的目光里是呆滞和绝望。刘文辉走的很快,遇见那些伤兵尽量绕着走,算是对他们的一种尊重。
记得上次来高平的时候,还是在十年前。那一次自己在林子里钻了一个月,筋疲力尽,眼看着就要死在外面。如果不是强大的心里驱赶着自己回去,真就会死。那一次自己应该就是眼前这些人的样子,狼狈而无助。
高平没有城门,四周确被拉起了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就在大路的中间,一道关卡守这北面门户。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军人用一根横木拦在路中间,任凭你再怎么喊叫,谁也别想踏进高平一步。
这里的伤兵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