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站了一排膘肥体壮的大汉,早春时节就敞着肚皮,十分的豪迈,有的人手里拿着大刀,也有人拿着长柄大斧头,满脸的横丝肉还有大胡子,很明显的,都不是善茬。
晦气
自己这一行人在官路上走了这么多天,都一点事儿没有,怎么前面他刚刚说这条路不太平,立刻就有人呼应,还啪唧掉下来这么一大排。
看了一眼一马车当先冲在前面的男子,乐乐皱起了眉头。这个男人莫非跟柯南一个属性,都是属于被诅咒的一族?他走哪儿,哪有案件发生?
真是可恶透了,一阵小风从背后吹来,乐乐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感叹完后才想起后怕,看看身边睡得正香的凤儿,一手抓着门帘,一手把着车厢壁,紧张的听着。
隔得远,又顶着风,偶尔能听到一两句,就这一两句也够乐乐心惊肉跳的了,这可是打劫呀真真正正的打劫,动刀见血的。
“少废话,爷爷就认钱”
这是要劫财了?还好还好,乐乐拍拍胸口,又拿帕子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只要不劫命就好,她的宝贝还没见过太阳,没有享受过无污染的空气呢,怎么着都得活着。
侧过耳朵,乐乐努力接着听外面的动静。
“……都给爷爷留下。”
这话什么意思?劫财不够,还要劫色?那自己现在弄得这么丑,他们会不会顺手给自己一刀?那可就真亏了。
再听,
接下来,因为是站在上风向,无论乐乐怎么努力,都听不到只言片语,只是透过门帘看到那些人到现在还没打起来,但吵得也挺激烈的,特别是对面那些大汉,扬胳膊抬腿儿的,一看就知道情绪激动哇。
这种情况下,乐乐也不知道是该放心,还是该更着急。
在门帘的下面,乐乐偷偷的伸出手,拽了一下姚云龙的后襟,往前面看了一下,见那一排七八个劫匪的注意力都被那男子吸引到了,慢慢的往后挪,从坐着,变成躺着,最后进了车厢里。
乐乐手里拿了十来个荷包,有些肉疼的看着姚云龙,“这些荷包里面都是银票,基本上就是咱们的全部银票了,你说交出去,咱们破财免灾能行吗?”
乐乐的荷包都很有特色,石榴造型的,里面或者是银子,或者是银票,但一定是十两,绣着百合花的,就是一百两,放在不同在包袱里,根据不同的情况拿不同的荷包,免得当冤大头。
看着这十来个荷包,姚云龙算了算,少说也有四五百两,可是,想想那些人贪婪的眼神,叹了口气,“我看悬。”
悬?那就是说这些人能真的全抢走,那自己藏的首饰什么的也保不住,虽然说,赚钱的法子她有,可总觉得肉疼,再说了,万一他们不嫌自己丑,又或者是万一他们缺个什么厨娘、打杂的怎么办?
越想越烦,因为从那劫道的喊出第一嗓子开始,到现在已经很长时间了,乐乐也没看他们有什么接下来的动作,心放下了,也就有了闲心思跟姚云龙抱怨,“你说这个男人到底是干嘛的,象不像他说的那么顶用?”
两个人一人一边,蹶着屁股,顺着门帘缝往外看着,这都多长时间了也没动静,这群劫道的跟他以前碰到的不一样呀,姚云龙心里也没底,“不知道,看上去还行。”
又等了一会儿,他们还在说话,没完没了的说,乐乐纳闷了,莫非中兴王朝的劫道讲究的是口才?比的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比的是八百标兵奔北坡?
风小的时候,乐乐偶尔又能听到几句话,火药味儿是挺浓的,可这群人实在是太墨迹,乐乐一推姚云龙,鬼鬼崇崇的说道:“要不咱们撤吧。”
“撤?把他扔下?”姚云龙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乐乐,那男人虽然说比较讨厌,可毕竟是在保护他们呢,她这么没义气?
义气这东西,得分人,这个男人,自己贴上来的,而且在乐乐的眼中,没他就没劫道的,更没那么多的麻烦,跟他讲义气,这不自己找事儿呢嘛,理直气壮的点点头,“嗯嗯,要是没他,咱们还不一定能碰上劫道的呢”
想了又想,又往外看了一眼,看着在劫匪堆里的男子,看上去他没有那些劫匪彪悍,也没那群劫匪凶恶,可是,却一直都很镇静,姚云龙觉得似乎没有自己这三个人更好,至少他也就没了后顾之忧不是嘛?
只是,这话好说,事儿不好做呀,“这样做真的好吗?”
乐乐把眼皮子一翻,半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有什么不好的,他是被诅咒的,咱们可没有,你想想,咱们之前那一路上可是风平浪静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对,就是这么个道理,这群劫匪是找他的,他也说了,是来找乐子的,君子有成人之美,不能成为助力,至少也不能拖他的尾巴,想到这里,姚云龙用力的点点头,“好。”
姚云龙掀开门帘,乐乐趴在他身后,压低声音说道:“悄悄,千万不要出声。”接着从头发里拨出一根银簪子,递了过去,“这个给它咬着,免得出声,再把脖子上的铃铛给摘了。”
想想,好像还应该用厚布把蹄子包了,这样那些人就不会能蹄子落地的声音吵到,不过,现在这事儿太难了,那边又那么激动加激烈,就免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