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烈火绝大叫,再次上前一步,满目伤感,语中尽是无奈与疲惫,“玉儿,你怎么就不明白朕的良苦用心呢,朕只是让你暂且到别院回避,并非让你长久停留,要是那样,朕也会因想念玉儿,而心痛的死掉啊!眼下,皇城越来越乱,那些乱臣贼子到处杀人放火,朕身为一国之君,不但要护着玉儿的周全,也得护得百姓啊!将玉儿送走,朕会更踏下心来将乱事处理妥当,到时候,朕会快马加鞭的接玉儿回宫,朕还要跟玉儿大婚呢!”
“哼,睁着眼说瞎话,双眸乱臣贼子作乱,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未看到宫中有一丝一毫慌乱!乱不乱是你的事,总之我不走,你休想送我走,你大可让你的禁军彻底封住龙殿,我会乖乖在此,哪儿也不去,你何必多次一举,将我送得那么老远。再逼我,我便运功,现在就死在你面前!”雪儿目光冷冽,绝决的说着,她不走,绝不能走,否则,逸如何找到她,她能感觉到,逸的暗部就快来了,就快将她救走,用不了多久,他们便可见面,她不走,死都不走。
“玉儿!朕的苦心竟然被你如此质疑,宫中不乱,那是因为他们不敢乱,你身子不好无法出的宫外,自然看不到那些个惨烈的事,别再忤逆朕,更不必用吐血威胁朕,国师自然会医好你!”烈火绝的声音终于有了变化,冷硬取代了先前一味的温言软语。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澹台孤邪很合时机的不请自来,而雪儿的心,在澹台孤邪进来的瞬间,慌的更厉害。一双背在身后的手,已死死的握住私藏下来的瓷勺,必要时,她真会用自己的性命相威胁,她深信,烈火绝与内阁要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将她弄来,她对他们一定有用处,甚至是大用处。
未有一言半语,烈火绝与澹台孤邪一个眼神询问,一个点头默认,随后,俩人慢慢靠向雪儿。
雪儿的那份冷冽散发的更加厉害。如千年寒冰的眸子,恨不得让靠向她的俩人刀刀穿心而死。
一声清脆的撞击之声,雪儿的手中出现了一只断口处锋利无比的汤勺,而这把残缺的汤勺正抵在雪儿经脉处。
“再过来一步,我会让你们后悔一辈子!”雪儿字字绝决的说道,顿见成效的止住了烈火绝与澹台孤邪的步子,更令他们面现惊色。
“玉儿,你疯了不成!”烈火绝好似怒斥般吼道。
“是,我是疯了,是被你们逼疯得!我再说最后一次,你们平你们的乱,我哪儿也不去,就留在此处,哪儿也不去!”霸气,不容对面之人有任何反驳的话,更让烈火绝与澹台孤邪看到了雪儿的那份狠厉与绝决,因为一股鲜红之物,已慢慢渗了出来,在雪儿如玉的脖子上显的尤其刺眼。
“玉儿不可!”烈火绝急呼,揪紧了眉头,双眸担心焦急,心中更有一丝凉气猛然窜入。
“不可,不可,万万使不得啊!陛下,臣看此事就算了吧,虽然宫中混乱,毕竟宫内有禁军把守,如若陛下仍不放心,那就多增加禁军!”澹台孤邪突然背对着雪儿,面向烈火绝好言相劝着。
雪儿又向后退了大步,手中锋利的断勺丝毫未动。
“唉,算了,有由着她吧,玉儿,朕答应了,还不快把东西扔掉!”烈火绝无奈而妥协说道。
澹台孤邪缓缓转过身来,那原本抱拳请示的手,却快如闪电般向雪儿一挥,只听得当啷一声脆响,断勺掉落到了地上,而雪儿的身子原地摇晃了几下,就在快倒下之时,被烈火绝接到了怀里,人虽被制住了,可是,那双灵眸中,烈火绝与澹台孤邪看得真切,那里是绝杀和噬血之光。
大雨依旧狠厉的冲打着地面,冲打着一辆快速奔驰于夜色中的四骑大车。
龙殿窗前,烈火绝静看着那好似要击毁一切的大雨,许久,对身后的澹台孤邪幽幽的说道,“国师可看到玉儿最后的眼神?朕看到了,更看得清楚,她想杀朕,不,应该说是,她要杀朕!”
何止要杀烈火绝,澹台孤邪也是一目了然,天星之女的绝杀中,他也在列,一个忘记了一切的人怎会有这种绝杀的目光,除非?
“陛下是否怀疑,天星之女根本就未忘记任何事,相反,这许久来,她一直在强装,骗了臣,更骗了陛下!”澹台孤邪一针见血将烈火绝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最后时刻才理会出来,人已走了,是不是有些晚呢,即使晚了又怎样,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女子,他们有何担心,待她再回到皇宫之时,不论愿不愿意,这辈子,她只能是他烈火绝的女人。
先下手为强,晚来一步,自然寻不到他们心心念念的人,这便是隔日潜进皇宫更潜入龙殿,神算子与冷夜看到的。空空如也,冷冷清清的龙殿,哪有雪儿的身影。里里外外,寻了个遍,佳人不在,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找寻不见。
“难道消息有误?烈子焰敢存心欺骗,简直是找死!”冷夜狠厉的说道。
神算子不语,而是在龙床上坐了下来,静静的坐着,“雪儿的确住在此!;烈火绝清楚陛下攻城一来为他,二来更是为了雪儿,故此,他在大军与陛下到来前将雪儿藏到了别处,一个他认为极为稳妥的地方。”
“如若烈火绝到死也不肯说呢?”冷夜提醒道。
“哈,凡事都得讲个因缘,即使他不说,我们终究会知道雪儿的下落,眼下,陛下当务之急破城擒得烈火绝;而老夫则要会会那个有些道行的国师大人,澹台孤邪?江湖上从未听说过此人啊!不是老夫见得世面太少,便是此人藏得极深啊!走吧,我们就在城中找个落脚的地方,到时候,迎大军入城!”话落,神算子已起身顺原路而去,冷夜紧随其后。
因缘,凡事的确有因缘一说,当初种下了善因,事后必会收到善果,能给予焦急烦乱的人,安宁与惊喜的善果,后话,暂不表。
危局下,时间转瞬即逝,仍流于皇城的百姓,无不绝望的将家门紧闭,一家人围在一起,静态着那最可怕的战争。他们的陛下,最终还是未给他们带来安宁,战火烧了起来,更烧到了小老百姓的家门。为何好好的皇上不做,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攻打、去暗杀,更可恨的抢占人家的帝后,这样的事如若换在寻常百姓的身上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一国之君,那是天大的侮辱与挑衅。活该狗皇帝被天翔讨伐,可是他们小老百姓何错之有,却要受如此大罪!
今夜的烈炎皇城脚下,灯火通明,白日里休整妥当的金甲大军傍晚时分整装开拔,此时,正如预计那般,大军全数逼于烈炎皇城之下。
金甲在身,步步铮铮作响。战马嘶鸣,黑龙旗欢跃于火把中,光亮的金映着通明的火把,将皇城的这片天际彻底照亮。
无需下什么战牒,一路行来,为的是什么,今日要做什么,再清楚不过,但看皇城城门楼上那各个装备齐全的黑甲守军,还有那张弓欲发的寒箭,大战,今夜一触即发。
轰响的牛角号想起,那是天翔大军开战前的征兆,城门守军不但可清楚听到,更能在牛角号中听到声声巨吼,刺破天际,属于野兽的巨吼,不免越发紧张,怪不得天翔大军不可战胜,原来军中还有随战的野兽。
“杀,杀,杀!随着大军齐呼,金甲阵形突变,方阵一份为两。自裂开的通道处,传来轰轰巨响,负责攻城方阵行出阵来,投石车、弩车、冲车依次被推了出来,而其中的箭阵最为显眼,寒箭上绑了油布,如同恶魔般的火焰正欢快的在寒箭上跳跃着,更宣示着它接下来的目标。
声音短促的牛角号再起,得令的箭阵快步向前,半蹲身子,拉满弓弦,对准了城门楼。而此时,城门楼上的守卫也拉开铁弓,对准了城下的大军,可是,却有面面金盾闪耀于火光之中。
“陛下还是到城下去吧,乱箭无眼,万一有何闪失,烈炎要如何是好!”鄂铎苦苦相劝着登上城门楼亲自督战的烈火绝,今夜,不但是天翔讨伐之夜,更是烈炎立新君之夜,而这个此时好似仍很镇静破釜沉舟之人却是真正的局内人,多年前,他将所有人算计在他与妖道的圈套中,今夜,他与妖道也该尝尝被人算计,身陷囹圄再也不得翻身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