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会计好了不起哦。”
郭安娜一脸的骄傲,“那是!”就你这泥腿子模样,一辈子都别想当会计。
周建明嘿嘿一笑,“我家文文也是会计。”
他就知道这女人是装的,再说了就算真的崴了脚跟他有什么关系?
“旺财咱们回家了,省得招惹疯女人染了疯狗病。”
一人一狗跑得飞快,郭安娜连忙去追,刚走了一步,她脚腕一痛,忍不住低呼出声——这次是真的崴脚了。
不远处阮文往家去,身边还跟着个王春香,她在给小知青讲解数学题,远远瞥见两人吵架,她哥占上风,也就没再管。
等讲完了这一道数学题,再抬头去看,郭安娜身边站着一人,面容清癯神色间透着关切,不是魏向前又是谁?
阮文唇角扬起一丝冷笑,“我这里有三种算法,你回去后可以找类似的题目验证下。”
王春香全然沉醉在学习之中,“好。”她压根没注意到阮文那微妙的神色变化。
……
星期一上班的时候,阮文没有在会计室看到郭安娜。
“小郭崴了脚,她妈一大早就过来给她请了几天假。”刘春红吃了几颗瓜子,“我可是听厂子里的人说了,昨天下午是个男青年骑车把郭安娜送回棉厂大院的,听说那男青年是你们村的知青。”
刘春红一脸的“求八卦”,阮文觉得这要是到二十一世纪,春红大姐肯定是个愉快的妈妈粉,沉迷于娱乐圈八卦不能自拔。
“是吗?红姐你知道那个男知青姓什么吗?我昨天下地除草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阮文估摸着很可能是魏向前,不过她还是假装不知道,一脸好奇模样让刘春红八卦了个寂寞。
小阮文,不闲话家常的人生是没有乐趣的啊!
阮文是真没时间,有这空把账本整理出来不好吗?
何况这又到了月底算账月初核算工资的时候,会计室里少了郭安娜,人均工作量加大了些,阮文忙得不可开交。
陈主任有心想要阮文对厂里情况摸底,把她借调到后勤科核算发放工资。
好些年没涨工资,每个人每个月拿多少钱大家心里都有数,但还是有不少工人来问情况。
“我跟陈爱莲一个岗位,为啥比她少了一块二?”
阮文翻出考勤单解释,“同志,陈爱莲同志上个月上班二十六天,其中有六天夜班,咱们夜班有两毛钱的补贴。”
“我儿子说了工资给我,你们怎么能发给别人呢?”
阮文看着小老太太耐心劝说,“那得先让您儿子来后勤科这边做登记,这样下个月您就能过来拿他的工资了。”
“我男人每个月工资四十六块,怎么这个月就发了十六块三?”
阮文找到了装卸工的工资账本,“大姐,您爱人上个月预支了三十块钱的工资,要不您回去问问他怎么回事?”
……
好不容易把工人的工资都搞定,阮文起了满嘴的泡。
陈主任看着爱将苦兮兮的模样,怜悯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辛苦阮文了,中午我请你吃红烧肉。”
阮文登时两眼放光,“谢谢主任。”
厂子里的伙食不错,不过阮文的工资大部分都攒着等派上大用场,在吃的上面也没那么阔绰。
就当少吃猪肉减肥了。
但还是嘴馋。
现在领导请客,阮文也没客气,中午吃饭的时候拿着小本本跟陈主任讨论,“我周末的时候特意去供销社看了下,咱们厂的灯芯绒销量供不应求呢。”她压低了声音,“我特意去黑市看了下,一尺灯芯绒贵了一块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