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关系?国家选才任能,结果那帮人拿着鸡毛当令箭乱指挥,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你就算是省状元又怎么样,过不了我这一关就别想去读书,当年也是这帮人在乱搞,毁了……”
“陈香云!”厂长厉呵一声,“你还没完了是吧!”
这话要是被人听到传出去,就算是烈士遗孀,也保不住她!
陈主任依旧怒容满面,只是气势上弱了下来。
她刚才的确有借题发挥的意思。
“我不管阮文能不能去读大学,但是这个岗位,原本是我增加的,现在她成分有问题,会计室不能留了,去后勤结算了工资,这个月就走。”
张厂长是真生气了,他老虎不发威,真一个个的都拿他当软柿子吗?
陈主任还想要再说什么,被阮文拦住了。
“主任,我们走吧。”
多说无益,再吵下去,只怕是陈主任往后在厂子里难做人。
阮文不想,帮了自己的人,反倒是惹一身骚。
陈主任一路缄默,回到会计室也沉着一张脸。
刘春红和邱爱梅意识到情况不好,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倒是郭安娜初生牛犊不怕虎,“阮文,厂长喊你干什么啊?”
“开除我呗。”阮文轻描淡写的说,竟然从郭安娜脸上看到震惊,“不会吧?”
单纯的震惊,不说多高兴,也谈不上遗憾。
这件事她有推波助澜,但结果好像又不是那么让人高兴。
“我骗你干什么?”阮文笑了笑,把桌上的东西整理了下,钥匙交给了刘春红,她转了个身,“春红大姐检查下,我可没带走厂里的一针一线。”
“小阮。”刘春红笑不出来,看着明明该大哭一场的阮文,这会儿却是说说笑笑,她都想哭了。
怎么会是资本家的后代呢?看不出来,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邱爱梅多问了句,“那阮文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工作没了,大学也不能去读,阮文现在能做的,似乎只有回乡下种地了。
可这么娇滴滴的人,能干得了种田这脏活累活吗?
“梅姐不用担心我,我有的是挣钱的办法。”阮文笑了起来,“放心,饿不死我的。”
她不会就这么算了,打算过会儿去县里打听一下。
政审的事情不能组织部一人说了算,还有就是阮文打算去联系一下黄厂长,看他能不能帮自己联系北山大学那边。
学校如果执意要她,县里也不会多加阻拦。
“阮文……”
“春红大姐你不检查那我可就走了哈。”阮文走到陈主任的办公桌前,鞠躬致敬,“主任,谢谢您。”
打听到要高考的消息传递给她。
考虑到她要准备高考,减少了工作安排。
现在为了她,更是跟厂长大吵了一架。
“我没事的,您放心好了。”她真要是怕事,就躲在家里当鸵鸟了。
陈主任没吭声,似乎还在生气。
等听到关门声后,她猛地看向大门。
门关着,而阮文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的办公桌上整整齐齐的,有一个细口的玻璃瓶,里面插着几支梅花。
阮文向来会打理,那梅花这会儿开的正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