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很是直白,她没有拐弯抹角,华丽的语言包装远不及一语中的来得痛快。
何况与田岛惠子合作,也不能处于下风才是?
看着田岛惠子脸上略有些僵硬的笑容,阮文觉得这个姑娘还得再历练历练才是,“我记得你祖父将造纸坊交给你和荣林,准确点说是把经营权交给了荣林,就是希望他能把造纸坊维系下去。”
这话戳中了田岛惠子心底那根敏感的神经。
她从小就跟着爷爷在造纸坊跑来跑去。
没有人比她更熟悉造纸坊的一切。
明明自己才是最合适的继承人,可爷爷把造纸坊交给了荣林。
尽管他采取了一系列的补救措施,但这些措施的背后,不单防着荣林出轨有私生子,更是提防自己为了造纸坊坑害荣林。
那是一个很伤人的遗嘱。
让田岛惠子恍惚以为,自己是爷爷捡来的孩子,荣林才是田岛家的后人。
不然为什么,为什么不把造纸坊交给她来经营呢?
好在荣林与她之间并没有因为爷爷的遗嘱而产生隔阂。
可田岛惠子并不只想做一位待在家里的太太,她想要有自己的事业。
如今的日本很浮躁,可也是她建功立业的最好时机。
“我从小在造纸坊长大,没人会比我更期待,期待这个造纸坊越来越好。”
田岛惠子看着阮文,“阮文小姐,我的祖父的确有大智慧,可他已经去世了,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做逝者已矣,去世的人还是不要管活着的人如何生活了。”
大概是觉得自己这话太冷酷无情了些,田岛惠子又是补充了句,“何况,爷爷如果还活在世上,看到如今这情况,说不定也会跟我采取同样的办法。”
阮文想,田岛惠子倒不是一时冲动,排除和自己作对看不对眼这个因素外,田岛惠子其实还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人。
起码有一点,她有事业心。
阮文最喜欢的,就是有事业心的人。
虽不至于高看田岛惠子一眼,不过阮文这会儿的确是态度温和了一些。
“那你既然有办法,倒没有必要找我合作。”
田岛惠子听到这话笑容略带着苦涩,“我必须找你合作。”
想要说服荣林并不容易,他和死去的爷爷有着一脉相承的固执,或许这也是爷爷将造纸坊的经营权交给荣林的重要原因。
田岛惠子知道,她没办法说服丈夫。
哪怕自己是他未出世的孩子的母亲,那又如何呢?
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可田岛惠子知道,有个人可以。
而这个人,就是阮文。
这段时间,田岛惠子想了很多,看到丈夫反复的看那篇与阮文的报纸报道,她就知道自己也应该去找阮文聊聊。
“或许惠子小姐您应该昨天跟荣林一起,一起请我吃饭。”
田岛惠子笑容中带着几分酸涩,“不被自己的丈夫全然信任,这是一种不怎么愉快的心情,我还是不打扰阮文小姐您和荣林一块吃饭的好,省得扰了您的心情。”
原本还像是个战斗的小公鸡,如今竟然耷拉下来脑袋。
阮文觉得,田岛惠子这演技可真是一流。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安静的吃着甜点,这是她的早餐。
日本的食物阮文吃不太惯,好在酒店有西点师,做的甜点味道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