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父亲出事的时候,哪些人在跟前?”
&esp;&esp;段玉柏摇头:“罪臣只记得是两个狱卒,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esp;&esp;“渭东是军事重镇,夏侯家想要遏制定北候府的兵力才会对渭东下手,如果只是从这个地方看起来,夏侯家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但是,夏侯家行贿不成就放弃了,反倒有种虚晃一招的感觉。”
&esp;&esp;她垂眼沉吟,段玉柏就细看着她。
&esp;&esp;他对明仪有足够的信任,否则也不会执意见她,让她为段家伸冤。
&esp;&esp;“夏侯家抛出诱饵,借刀杀人?”明仪多了一个想法:“你父亲,现在在哪?”
&esp;&esp;“还在渭东。”段玉柏咬牙隐忍:“父亲死因不明,王震仓促处理尸体,就在渭东草草埋了。”
&esp;&esp;明仪起身,慢慢走到他面前虚扶了他一把:“段家忠义的话,说多了反倒虚假,你放心,此事,我会查清楚的。”
&esp;&esp;“公主。”段玉柏半跪在地抬头看着她:“多谢。”
&esp;&esp;明仪抿抿唇:“只是有一点,我得提前与你打好招呼,如果此事涉及了暂时不能动的人,现在只能不了了之,你得等着,我需要在朝中建立一个平衡。”
&esp;&esp;教神宗办事
&esp;&esp;“臣懂。”段玉柏抱拳:“只要公主相信家父与臣忠心,那就是漫天污水泼来,臣也毫不在乎,报仇的事,臣能等,臣信公主。”
&esp;&esp;明仪点点头,虚扶着他起来:“传我的话,段玉柏革职回家处理丧葬,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不得离开盛京,迎段大人尸骨之事,交由九王爷去办,好生安慰贵太妃和段夫人。”
&esp;&esp;“是。”带段玉柏来的人立刻应声,然后替他解下身上的镣铐。
&esp;&esp;明仪微微晃了一下,段玉柏立刻扶住她:“公主。”
&esp;&esp;“无事。”明仪推开他的手:“你先回去吧。”
&esp;&esp;他抱拳,感激又不放心的看了明仪一眼,稍稍犹豫才走。
&esp;&esp;嬷嬷赶紧扶明仪坐下,还摸了摸她的后背,没碰到湿意,心里才松快了些许。
&esp;&esp;她把段玉柏放了,傻子都晓得是什么意思,不用神宗主动提,陆相就已经举荐了查案的人全权接受段家的案子,不让高维沾染半分。
&esp;&esp;保下段玉柏,还段家清白,护住段家的兵权。
&esp;&esp;这才是最终目的。
&esp;&esp;把事情交给陆相之后,神宗出宫来了公主府一趟。
&esp;&esp;他已经许久没见明仪了,看见她憔悴消瘦的模样很心疼,却也依旧怕她。
&esp;&esp;明仪看着关于段家一案的折子,神宗在一旁拘谨的坐着,如同一个被先生检查课业的学生。
&esp;&esp;“这些证据,都不能说明段家有罪,段大人的死因才是关键。”
&esp;&esp;神宗看着她:“姐姐觉得,他们家是不是真的清白?”
&esp;&esp;“清不清白并不重要。”明仪挑了几本折子出来递给他:“你先看看这个。”
&esp;&esp;神宗接过去细看,明仪展了展袖子,抱着手炉说道:“这几本折子,都是说段家居心不良,他们咬死的原因就是那三千套兵甲,可这分明就是一个滑头处。
&esp;&esp;渭东属于军事重镇,自备三千套兵甲是规矩,而且不止渭东,包括漠北和其他各处军事重镇都有这个规矩,但是自你登基,大魏就没有过内战和外战,故此这些东西也没用过。
&esp;&esp;这些人都是你登基之后,由高维一手提拔上来的寒门子弟,他们不知道这个规矩,所以拿这个规矩说事,如果真的用这个治了段家的造反罪,那他们就会依样画葫芦,下一个轮到谁家也不知道,还有可能引起武将的集体反抗。
&esp;&esp;如果不能,到时候统一口径说不知者无罪,人数众多那也没法子,而且,如果真的治了段家的罪让他们依样画葫芦,兵权就会被全部收归朝廷,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