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荣庆府的长孙冲了出来,火急火燎的提着袍子:“别在这里跪着了,速速给你娘家送信,让他们过来才是,祖母走了,他们难道也不露面?这刚做的亲戚,就这般不知礼数吗?”
&esp;&esp;王宣慈眼圈红了,仰头看着他说道:“郎君,我娘家也有麻烦,怕是”
&esp;&esp;“再大的麻烦也得先紧着这个家。”荣庆府长孙拔高了声音:“快去写信,你哥死了,不是还有王氏家主吗?难不成你大房无人了,就不理会这门亲戚了?”
&esp;&esp;王宣慈含泪不语,她站起来,一言不发就要走。
&esp;&esp;长孙兰就在一旁冷眼看着,十分看不过眼:“她哥哥走了的时候你也没去,凭什么你祖母死了就要人家赶过来?礼尚往来都不晓得,你那一肚子的酸腐书读哪去了?王小姐在这里跪着就是大孝,可比你咋咋呼呼只想着算计老丈人家强得多了。
&esp;&esp;你那么孝顺,也不见你争点气让你祖母少操心啊,自己什么都不会还是个在家里吃闲饭的废人呢,怎么就理直气壮的要她做这做那呢,你们是新婚,这还没三个月呢,你就这么对她?”
&esp;&esp;他会帮忙说话,王宣慈大为诧异,瞧着他,心生感激。
&esp;&esp;荣庆府的长孙不言,他不敢给长孙兰还嘴,毕竟他是王爷,当今皇上的小叔叔,虽无大权,可身份就摆在那里。
&esp;&esp;他折身进了屋,长孙兰嫌弃的给了个白眼,也没看王宣慈,慢慢走了进去。
&esp;&esp;王宣慈向着他的背影见礼一拜,悄悄擦去眼泪回屋写信去了。
&esp;&esp;荣庆太主还躺在屋里,正堂里,荣庆府的男丁就已经在商议对策了。
&esp;&esp;“如今,母亲过世,我等痛心疾首不能相顾,许多事,还要麻烦三位王爷了。”荣庆太主的长子痛哭流涕,就差跪在地上了:“韫国府与我们家不睦,如今纠结了不少世家,只怕母亲亡故的消息传开,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这满府家眷的性命,可就托付朝廷了。”
&esp;&esp;七王爷和长孙兰都不吭声,谦王到是客气的说道:“太主乃弘治帝的姐姐,都是我等的长辈,如今她走了,这子孙家眷,自然是要照拢的。”
&esp;&esp;“那就有劳王爷做主了。”
&esp;&esp;他们都不说明意思,个个打太极,商议了丧葬之事后,荣庆太主的长子安排了自己的两个弟弟,立刻去往金陵,给穆珏送信。
&esp;&esp;我今个儿就是来要权的
&esp;&esp;如今能求的,只有穆珏这位六驸马了。
&esp;&esp;即便明仪也在金陵,可她是绝对不会这个时候过来荣庆府的,所以只能求穆珏。
&esp;&esp;消息急急送出,人马还没到金陵,韫国太主就到了。
&esp;&esp;她的阵仗极大,领着十几位世家家主一块过来,说是奔丧,实则要权。
&esp;&esp;谦王不许七王爷和长孙兰出头,看客般坐在一旁,满堂家主,剑拔弩张。
&esp;&esp;韫国太主神气十足的走了进来,发间还特意戴着盛平最爱的簪子,她坐下后,扶了扶簪子说道:“姐姐没了,你们也要节哀才是,可将讣告送往盛京了?”
&esp;&esp;“姑姑放心,已经送去。”荣庆府的人恨得咬牙切齿,明知消息不可能送到盛京,却也只能这么说。
&esp;&esp;“那就好。”韫国太主打量着他们:“如今姐姐没了,我这个做姑姑的,在南方便是辈分最大的长辈,自然是要照应你们的,你们自己也该知道,总管南方并非小事,若是出了差错,如今可无人护着了,既然承担不起,有些东西,不如早早的交出来,彼此也好留个好脸面。”
&esp;&esp;荣庆府的人脸色难看,荣庆太主的长子站出来:“姑姑说的是,我们无能,总管南方的事或许会力不从心,可是给我们总管大权的是朝廷,是明仪长公主。
&esp;&esp;姑姑若是想要,晚辈们不敢不给,可这是朝廷给的,晚辈们不敢私自授人,现在明仪长公主就在金陵,姑姑不防去一趟金陵问问她的意思?若是姑姑觉得路途遥远,那就请三位王爷做主才是。”
&esp;&esp;他顺利把事情丢在了谦王三人身上,长孙兰顿时黑了脸,瞧着他们一大家子没什么脸色。
&esp;&esp;七王爷也皱了眉,谦王却依旧从容:“既然明仪长公主就在金陵,这等任命大事,还是问她才是,我们三人不过闲散王爷,无权做主,只怕是替朝廷答应了,届时还会让太主冠上了一个与我们结党营私的罪名,这样岂非得不偿失?”
&esp;&esp;韫国太主晓得他们做不了主,否则三王爷和五王爷也不会让他们过来,这就是安排过来撑一下皇家脸面的罢了,毕竟死了一个太主,没个王爷过来也不成体统。
&esp;&esp;一句话,谦王就把事情推了,长孙兰对此挺诧异的,毕竟一路过来他对这位叔叔就没抱希望,平日里这人都不露面,只会读书画画,基本不问政事,这次也是三王爷把他从书房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