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薛卓垂眼:“若如此,非长平侯不可了。”
&esp;&esp;“若要任用长平侯,只怕阻碍不小。”唐可寅有自己的担心。
&esp;&esp;明仪神色冷漠:“为人处世尚且知道随机应变,治国大业怎么能按部就班?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因时制宜,审时度势方能成就大事,画地为牢,徒为他人做嫁衣。”
&esp;&esp;唐可寅与薛卓相视一顾,都明白明仪是表态了。
&esp;&esp;唐可寅趁势问道:“那周玉清与段玉柏是否启用?”
&esp;&esp;“自然。”明仪起身:“柔然敢举国之力犯我大魏,齐国脱不了干系,这两国狼狈为奸,百年来屡次害我百姓,这次柔然甘做齐国马前头,那正好趁此机会与柔然决一死战。”
&esp;&esp;他们二人心里有数了,立马告辞回去准备。
&esp;&esp;要想说服那些固执守礼的人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坚信礼法不可轻易改变,并做好了国破殉身的准备,以礼法道义为天下最重,其余的都不会去想。
&esp;&esp;这种人最为忠心,也最为固执。
&esp;&esp;而且,举全国之力与柔然一战,那齐国趁虚而入又该怎么办?
&esp;&esp;这些都是问题,不能忽视的问题。
&esp;&esp;明仪独自待着,快入夜家里却来了人,是赵秋容,她不过寻常装扮,只带了几个人,乘坐的马车还是三王府的。
&esp;&esp;“姐姐。”
&esp;&esp;见了明仪,她一开口便是泪崩,上来握住明仪的手,许多话都哽咽着不知该如何说出来。
&esp;&esp;反倒是明仪扯了唇:“我没事。”
&esp;&esp;“姐姐过得苦。”赵秋容掩面而泣,到是比明仪更加伤心了。
&esp;&esp;这一晚她在公主府住下了,与承乐一起陪着明仪,她熟睡,她们就在旁边静默的坐着,瞧着她在睡着后哭的撕心裂肺,瞧着她将自己缩成一团藏在被子里,瞧着她醒来后面无表情的开始处理折子。
&esp;&esp;她所有的软弱只在深夜才会显露,不为外人所有。
&esp;&esp;唐可寅反驳礼法招人恨
&esp;&esp;没人希望她倒下去,她也不能倒下去,即便是没了丈夫,她也没有哭泣悲哀的权利。
&esp;&esp;不为亲人守丧,这一点触怒了文学礼士,事情争执起来,明仪才不管他们,漠北战事耽搁不起,为此她没经朝堂决议便直接下旨,任命穆祯为兵马大元帅,总理漠北军务,调任周玉清,段玉柏,华凌三人分管三路大军,启用数位守丧的将军披甲上阵,再次抽调各处精兵悍将二十余万人。
&esp;&esp;十七位将军,六十万大军,压向漠北,屠灭柔然。
&esp;&esp;穆祯日夜兼程回来后,去磕了头便即刻出发,然而事情并没有因为他的走马上任而结束。
&esp;&esp;因为明仪执意任用穆祯,免去周玉清等人守孝,她自己成了众矢之的,遭天下学子抨击。
&esp;&esp;重振朝纲,为拉拢天下读书人,是她让步答应的守孝三年,如今也是她不顾一切打破规矩。
&esp;&esp;女子当政,朝令夕改的话渐渐生起,逼她让权的折子也敢送上桌案了。
&esp;&esp;明仪公主朝令夕改,难当大任。
&esp;&esp;茶楼雅间,隔壁的人借酒嚷嚷,小半个时辰里也不停,反倒越说越是慷慨激昂。
&esp;&esp;唐可寅静默不语的听着,与他一块的其他几位大臣也都不说话,桌上的菜一口未动,杯中酒也一口未饮。
&esp;&esp;“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新法确立,既有规章,那一切就该按照规矩办事,当日永信伯守丧,公主不曾反对,我等还心生鼓舞,以为尊贵如公主,也能以身作则,却不想,到底是趋利而往,穆家乃公主姻亲,此举实在有任人唯亲的嫌疑。”
&esp;&esp;“先帝遗命,公主摄政监国,三王爷与五王爷辅国相佐,如今五王爷去了金陵,三王爷虽有辅国大权,可到底被明仪公主压了一头,凡事都要先问过公主的意思才能决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