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围观的人对着杨芙蓉指指点点,他们一个个躲在伞下,瞧着雨中的杨芙蓉,如同看着一个被轰出青楼场馆的下作之女。
&esp;&esp;杨芙蓉浑身颤抖,她几乎要被羞耻心淹死了,可是唐可寅还没出来,生死安危不知,她不敢倒下。
&esp;&esp;单薄的身子倔强的撑着,她转过身,继续高喊:“我家大人蒙冤,还请太后明察,还我家夫君清白公道。”
&esp;&esp;她的不理会,激怒了那些学子,有人气怒高喊:“唐可寅一个太监,巴结权贵才爬上今日的地位,他有什么清白公道可言?”
&esp;&esp;他们愤愤不平,仿佛卑贱之人压过他们就已经是不可饶恕的大罪了。
&esp;&esp;他们只晓得十年寒窗不易,只瞧见唐可寅钻营攀附,只瞧见他骗婚秽乱。
&esp;&esp;他们的在身后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一把利刃,将杨芙蓉捅的千疮百孔。
&esp;&esp;还我夫君公道
&esp;&esp;偏殿里,他们将所有的证据都放了出来,铁证如山。
&esp;&esp;听着他们的言辞,唐可寅心里眼里都是冷意,他不禁反思,自己到底是做了多少十恶不赦的坏事,才会让他们这般咄咄相逼。
&esp;&esp;他也曾寒窗苦读,也曾少年中榜,也曾是风清明月之人。
&esp;&esp;他曾卑贱到尘埃之中,曾心怀恨意展开报复,曾满心猜忌警惕的提防明仪。
&esp;&esp;但他自问,自己一直心怀家国,不曾为一丝私利所困。
&esp;&esp;难道他错了吗?
&esp;&esp;服宫刑非他所愿,为何别人害他的,反倒成了他的错?
&esp;&esp;他不过是想为唐家留下血脉,不过是想找回自己丢失的儿女绕膝之乐,他的确对不起杨芙蓉,他也愿意用余生来对杨芙蓉好。
&esp;&esp;可为何,他们的私事,在这些人看来,却像是犯了触怒天地的大错一般不可原谅?
&esp;&esp;唐可寅沉默着,他想笑,笑自己命途多舛,笑老天玩弄。
&esp;&esp;“太后。”他们依旧在说:“还请太后做主,治唐可寅不曾恩科便入朝为官,秽乱后宅两项大罪。”
&esp;&esp;他们一起跪在地上,目光炯炯的看着赵秋容。
&esp;&esp;明仪不在,三王爷不在,小皇帝不在,只要赵秋容一声令下,就够了。
&esp;&esp;可赵秋容并不表态,她会保下唐可寅,但如何保下?
&esp;&esp;力证唐可寅并非太监?
&esp;&esp;她如何证明?脱衣核验吗?那样岂不是当场露馅?
&esp;&esp;承认他是吗?
&esp;&esp;那他的孩子怎么解释?
&esp;&esp;“希若。”赵秋容微微侧身:“你去吧。”
&esp;&esp;既然在这里寻不到突破口,不如看看杨芙蓉哪里如何说的,希若明白她的意思,颔首出去,直奔宫门。
&esp;&esp;雨势越来越大了,人群却不散去,杨芙蓉依旧高高举着手里的东西,声音嘶哑了下去,却依旧在不停的重复。
&esp;&esp;“姑姑。”
&esp;&esp;禁军的声音让杨芙蓉抬起头,宫门前,希若撑伞出来,到她跟前见了礼:“夫人可是有东西要呈送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