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女孩子取笑她:“怎么,小妮子思春了?这歌可不能给圣女听见,圣女听见了要恼,只怕要把你我扔下血池子去喂怨灵呢!”。
拜月教的人不仅做人贩子的勾当,非法干涉婚姻自由,还私设酷刑,铲平了他们也算便宜。只是此番事情太多,我又离京两个多月了,真不能再拖下去。
这次出来,看到很多很多的事情,也看到很多美丽的景色。我渐渐失去了对这个世界漠然的态度,这是明莼的世界,也就是我的世界。
我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让明莼生活得更加开心。
听说世俗世界的男人,在有了心上人之后总想买一套好房子,给爱人一个比较美丽的家。
我想我也是,这个世界有许多不合理、不公正、不完美的地方,我想为它尽一份心力,让生活在其间的明莼看到更多美好的东西,让她生活在比较好的环境里。
跟着那帮侍女一路疾行,走到一处桫椤林中。林子的西南方有一棵巨大的凤凰木,月华静谧无声,夜风清凉温柔,笛音低徊如梦。
我抬起头,一瞬间惊呆了。
明莼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裙裳,坐在凤凰木的树枝上,她双足一荡一荡的,精致的鞋头上缀着一双明珠,足踝细白如雪。她手中横握着一支银笛,幽咽吹奏,这一刻,天上的月亮是明镜,地上的月华是镜台,照出她含笑的脸庞。
一直照到我心里。
我简直不敢出声,直到她一曲已毕,我才小声叫她:“阿莼?”。
她嫣然一笑,手指拂过颈间玉坠,朝我跳下来,我赶紧伸手去接她,生怕她摔到地上。
风吹起阿莼的衣袂,她唇边含笑,明眸生情,静静注视着我,她从空中坠入我的怀中,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已是一生。
她的手指接触到我衣袖的一刻,“明莼”银笛轻挥,我和她的身侧忽然开除七七四十九朵曼珠沙华,红色的、不详的、仿佛要滴出血来的花朵。
我手指间凝起七道剑气,在空中把那些幻花搅得粉碎,隔空点了一二十下,那个假扮明莼的妖女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她左额缀着一枚弯弯的金月,姿容绝丽,肤色如月光,此时跌在地上,双目中就含起泪来,委屈地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种东西竟然也敢在我面前假扮阿莼,真是不知死活!
那妖女哽了一下,问:“我长得很丑吗?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把目光从她身上转开。真是越仔细看越不堪,这种东西,竟然也敢假扮阿莼!
她柔声说:“你真是深情呢……你的心上人,是叫‘阿莼’是吗?她生得很美?难道……比我还美吗?”。
我忍无可忍,她怎么着都行,干嘛拿阿莼说事:“你觉得自己很好看?”
妖女睁着眼睛看着我,仿佛是在说“不然呢?”。
我冷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脸:“你比我如何?”。
我用一根草绳把这个拜月教圣女捆回去的时候,被鄂尔泰撞了个正着。这是他第二次这么满面惊愕地瞧我,第一次是因为发现想象中的草包竟然是个牛人,第二次就是因为想象中的牛人竟然是个色鬼。
我冷着脸跟他解释:“这是拜月教圣女,唤人来详细讯问她,令她交代我大清军士被她们掳到了何处,目前没工夫和这等山野小教一般见识,待我们解救出被掳走的军士,就废了她的琵琶骨,断了她的气海,把她扔回山谷去。”。
鄂尔泰结巴了一下:“什么?拜月教圣女?这……就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那个圣女也大叫起来:“什么?你竟让下人审问我?你自己呢?”。
我看这家伙真是自我意识过剩。明明刚才被我拖回来的时候默默不语,一脸沮丧的,现在又开始闹幺蛾子了,这种人真是天生欠揍啊!。
不行,阿莼不会乐意我打女人的。路品书,这活儿就交给你了,什么刑具酷法尽管用上,她被我封住了内力,趁着机会尽管打她,打脸也没关系,揍不死就行!。
对我施什么“让你看见你心中最美的女人”之类的幻术,就该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拜月教圣女被军中人士揍了两天,拜月教教主来救人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猪头。
我和教主在军营外空地上直接对了一掌,两人都很有分寸,点到即止,没人受伤。但可能我剑气由虚化实、教主随手召唤五毒兽的样子太过超出常理,等到这一架打完,就连鄂尔泰那老头子也对着我冒出了星星眼。
无论到什么时候,男人对个人力量的绝对崇拜都是无可救药。
教主缓缓说:“你,很好。”。
我淡定地点点头,说我很好,你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教主继续说:“今日我没打赢你,小女就先寄放在你处。后日子时,你我双方交换人质。”
我说:“可以。”。
他竟然迟疑了一下,问我:“你还有何要求?以我教圣女的尊位,阁下仅仅交换一些普通兵士,岂不是做了亏本生意。”。
我和他摆事实讲道理:“你拜月教并未得到朝廷认可,便是非法组织。所谓的拜月教圣女,也不过是一介白身民女。你们掳去的军士里,有些人可是有军衔的。我用一个民女换回几百将士,可以说是稳赚不赔,怎么会是亏本生意。”。
说得他们父女两个都脸色发青。鄂尔泰倒是一脸激赏,很想为我加油鼓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