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玹满目柔光,内心沉沉的叹了口气,接过木匣子,径直走到溪边。
司周牵着两匹马早已等着,苍玹眸光深凝回望崖坡上的巨肚女子,糅杂着无尽的怅然和眷恋。
苍玹长叹一声,转身利落翻身上马,才一扬鞭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射出去,飞扬的玄色斗篷在寒风之中猎猎翻飞,一身气势锋锐如狼王,转眼就消失在茫茫乌云笼罩中。
崖壁村的村民们,有站坡上,有站树上,有站洞口,望着两道人影,都静默不语。
苍公子怎么能说走就走?
那风姑娘怎么办?
直至天地一色,人影早已不见了踪迹,崖坡上的风染画脸上笑意不改,幽幽的长叹了一口气,“镜中花,水中月,不过一场虚幻罢了。”
“苍公子怎么说走就走?也不见他提前说道说道。”清菱红着眼珠子,喃喃道:“他也没说何时迎娶她家小姐,他这般急忙忙的走了,我们小姐怎么办。”
“小傻瓜,哭什么。我们靠的从来就只有自己。”风染画勾着笑意,语言森冷,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她生气了,而且暴躁的很。
半年,一年,黄花菜都凉了。
天大地大,还有比老娘生孕更大的事吗?
到底是山崩地裂,还是国破城亡,需要他说走就走,连提前打个招呼,与她好好解释都没有。
特么的,才一夜,像个狼心狗吠的负心汉,提起裤子就走人。
啊呸!
辛好老娘守身如玉!
啪嗒啪嗒!
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倾刻间,暴雨如柱,倒灌大地。
“小姐,下暴雨了,他们戴的雨具也不经这般暴雨拍打呀。”清菱望着洞外霹雳啪啦暴风雨,担忧道。
“下暴雨就下暴雨了,一个个武艺高强,怕个鬼。”风染画不耐道,话说关她屁事!
她托着凸起的巨肚,懒洋洋的回到洞内的软塌上躺着,打了个哈欠,这天气,就适合睡觉,在补个回笼觉。
不远处,哨岗的简易茅屋里的白七,被一阵暴雨淋了个落汤鸡,但心情愉悦,那烦人的苍公子终于走了。
过了半刻钟。
风染画慢不经心道:“清菱,雨停了没有?”
清菱叹一口气,偏着回一声:“小姐,雨还在下呢。”
又过半刻钟。
洞内不耐烦的嗓音,又起,“清菱,那鬼梅雨天,还没停?”
清菱抱着白狐一直坐在洞门口,望着外面雨天相接,白忙忙的一片,“小姐,没有。”
“小姐,您别急,先睡会。如若雨停了,我告诉您。”
“谁急,谁急,谁急那个王八羔子,非大暴雨天往下冲,不要命了。就他这嚯嚯的,心疾能治好?”里头传来一阵气急败坏骂骂咧咧。
清菱捂着嘴吃吃的笑。
自打苍公子走后,整个崖壁洞比往日安静了许多。
大家平日里走路,都轻手轻脚,生怕吵到了风姑娘,风姑娘的肚皮眼见吹气球一般,圆溜溜的。
时间一晃,到了二月末,春风抚面,嫩绿抽牙。
山下越发的不太平,总听说抢劫、伤人事件。
这日,白七与宋江等下又下山探消息回来,“风姑娘,县城都在传,东胡人打进了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