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弄人呐。”
孔幕僚摇着蒲扇缓缓的走出账中,情之一关,如若他能堪破,何至于孑然一身。
这事,还需要王爷自个人想透彻。
此刻,韩谨砚陷入天人交战,然怪画儿对他恨之入骨。
画儿性情刚烈,即接入府名为王妃,可韩家与风家视她为物品一般,随意买卖。
丢她在梧州庄子上五年多,无人问律,又阴错阳差下,还被他的人掳至边关,意欲强配士兵。
却不想半路上,受辱失了清白之身。
如此一桩桩一件件,画儿岂能饶了,她视为原罪的“他”。
韩谨砚一人踱步到乱石堆,随意寻了一块石头坐着,目光落在前方的层层叠叠山峰,透过山峰那是翼州方向。
一片黯然浮于眼眸。
远远跟着的墨隐和浮生二人,重重叹了一口气,各自找了一颗树蹲着。
“就韩王一个渣男,剥光了送到我床上,我都不多看他一眼!”
“你是韩王,你怎么能跟一个女子道谢呢,可千万别假惺惺的勉强自己。”
“我呐,发一时的善心,是为了翼州的百姓,为了成千上万的无辜将士们。如若只是你,只是你韩王府,你们躺尸在我跟前,我都不带救的。”
“哈哈哈哈哈……我的绝色……好一个韩王府,想来真可笑。希望来日你见到我时,还能得一句绝色佳人。”
“那时,有债还债,有恩当还恩!”
“哼,就看你韩王府做过什么忘恩负义之事?”
“害了我的人?!呵呵,自然是剥了他一张皮子制成风筝。”
“你与你有仇,不共戴天之仇。自姻婚之事,绝无可能。”
…………
昔日的画面反复在韩谨砚恼海中沉浮,揪心的痛楚,抵达灵魂的凄凉,笼罩在这一片天地。
这一坐,坐了很久,久到一颗心跟着初夏的夜风渐凉的时候,仍找不到归路。
日沉星起,夜没微明。
东起的刹那金光霎时间将他笼罩时,驱走了他俊容那一层附着的厚重冰霜,露出坚毅和誓在必得。
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站了起来,似渡了一层金光,薄唇轻启:
“启程!回翼州!!!”
“啊——”睡梦中的墨隐惊的从树上掉了下来,口水还挂在下巴,一脸懵呆。
浮生冷冰冰的看了一眼,这厮越来越周司化,一个德性,主子发生这般大事还睡得着。
他路过墨隐时“哼”一声,疾步跟上主子的步伐,“还有闲情睡觉。”
“诶——等等我!主子,我前夜一夜未睡,从翼州赶过来的。”墨隐也顾不上身上的灰尘,连滚带爬的追了上去。
韩谨砚回到账内,拿起狼毫笔,刷刷!
走笔游蛇,写下三大张行军布略计划,递给一名亲卫。
“速去,交给孔军师,一切按计划行事。我回翼州一趟,五日内必回。”
亲卫接过书信,应道:“是。”
一刻钟后,营地后方十几匹人马,迎风猎猎的朝翼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