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了,口若悬河,一泻千里。讲到精彩处,台下几百双眼睛同时为他落泪。古长书计算过,如果每人掉一克眼泪,一天下来,眼泪也要拿一斤装的酒瓶来装,那全是他感动下来的。在外省市,每天白天,他都会用手机给赵琴打一次电话,说说外面的情况。因为白天赵琴都在上课或备课,比较安全。
从住进医院到巡回演讲的日子,古长书是过得舒坦的。他唯一操心的是,他用数码摄像机录下的他与赵琴在床上的内容让他隐隐不安。摄像机是团委新买的,他拿回家用过一次后,连同原包装一直放在家里。他就害怕左小莉发现。左小莉看见摄像机不要紧,就怕她打开放录像,那就出事了。所以,古长书一回家,首先就是检查摄像机及其相关内容。还好,原封不动放在原处,里面的内容也没丢失。现在左小莉调动了,屋子空了许多,安全系数却增加了。但那录像是看不得的,一看就心急火燎,英雄便从天上回到人间了。人间烟火熏烤得他情欲横飞。
古长书十分希望能跟赵琴相处几个小时,哪怕几十分钟也好,但没有机会。贺建军一直在县上,偶尔到市里开会或者下乡,都是说走就走,说回就回。当古长书或赵琴得知消息时,已经来不及了。一入秋,县委就筹备党代会,一个重要新闻传开:县委书记调到市委当副书记了,同时调走的还有一个副县长。有政治敏感的干部们都非常清楚:贺建军要接任县委书记的重担,原县委书记调走就是给贺建军腾位子的。 。 想看书来
读古长书(15)
古长书喜忧参半。喜的是他跟贺建军关系不错,贺建军赏识他的才干,这对自己的将来是有利的。忧的是贺建军当了县委书记,他跟赵琴的来往就更加艰难了,心理负担更重了,这简直是件大伤脑筋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还必须为贺建军的名誉问题考虑,绝对不能让跟赵琴的事败露,在任何情况下,都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两人共同坚守一个秘密。不能让他社会上的人知道县委书记戴绿帽子。否则的话,不再是隐私的问题,而是对不起贺建军对他的关怀和信任,他古长书就要招来全世界的痛骂,骂他不是东西。还有最后一条出路,就是跟赵琴彻底断绝往来,可那是不可能的。赵琴喜欢上他了,他也迷恋赵琴的身体。既然没有上策,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古长书成了县上的红人,各种会议他都要参加,党代会的筹备工作他也参加了。白天繁忙,晚上无事,就想赵琴。想急了,就把录像放出来看看,聊以*。有时他会对着正在播放的录像大叫一声脏话。之后便进入了痛苦的漩涡中。他觉得一个男人的欲望不能得到正确的释放,是件受罪的事。他又不能像别的干部那样到街头去找小姐,尽管同样是偷偷摸摸,他也没有这份胆量。只能硬撑着,一天一天地过。
就在党代会召开前夕,贺建军找他谈话了,让他做好思想准备,可能要提拔他当副县长。这对他来说是太突然了。他原想,这一届团委书记干满,换个好部门就不错了,比如到财政局、房产局当个局长什么的。在他的想象中,提拔干部大半是送礼送出来的,他没有给谁送过礼,提拔起来就只能靠实干了。这也足见贺建军的清正廉洁,唯才是举。就在谈话的第二天,市委组织部来人考察了。他不担心考察能否过关。因为他在县委大院里,没有什么劣迹表现出来,只有动人的事迹传播着,表现出来的这一面全是光彩夺目的。这就叫大隐隐于市了。
党代会如期举行,贺建军当选为县委书记,古长书成了县委委员。不久,县人大通过了对古长书的任命——副县长。一般说来,副县长的任命要通过人民代表大会选举产生,只有在非常情况下才采取上级任命的办法。古长书走了一条捷径,轻轻松松上路了。一切都归功于他的舍己救人。奉献了一条腿,当个副县长也是应该的。他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提拔他当副省长他都觉得合适。兴奋之余,他给妻子左小莉打了电话,告诉了这一情况。左小莉说:“祝贺你。大小也是个县团级了,你得好好干,不能让贺书记失望,也不能让群众失望。”左小莉说毕,就把电话挂了。古长书拿着电话愣了半天,觉得那不是妻子说的话,像一个严厉而语重心长的长辈。
古长书对他的办公室充满留恋。装修得太好了,这里成就了他的事业,实现了他的梦想,他有点依依不舍。可人大的任命一下来,他就得做好到任的准备了。他开始收拾办公室。他家里还放着团委的两样东西,一台数码摄像机,一台理光照相机。这两样东西他都很喜欢玩,也是他亲自买的。他没拿到单位移交,其他人也不好意思说,当副书记的顾晓你也不好说。再说,每调动一个领导都要带走一些东西,已成惯例了,积重难返。那天下午,顾晓你来到古长书办公室,从身上掏出两万块钱来,往桌子上一放,说:“给你的。”
读古长书(16)
古长书说:“这是干什么?”
顾晓你说:“就是你装修办公室的那两万块钱。退还给你吧。不能让你个人吃亏。”
古长书说:“这怎么行?我是给贺书记表态过的。”
顾晓你说:“现在是我临时负责,我来处理这事,你就听我的。”
古长书收下一万块,把另外一万块扔给顾晓你,说:“咱们平分吧,各拿一半。”
顾晓你推辞说:“不行,这是你的钱。”
“拿着就拿着,别客气。”古长书硬把那一万块钱塞进了她的衣服里。他想过,万一有什么事,大家也好分担一点责任。多拉一个人进去,负担会轻一点。
顾晓你终于把钱收下了。她笑笑,说:“我看你就别动你的办公室了吧,以后当了大官,成了大人物,办公室就作为你的陈列室。”
古长书说:“你是咒我呢,还是骂我呢?我看就要赶快找个男人管管。”
顾晓你说:“找个男人又能管我什么?”
古长书点支烟,把向外的窗户打开半边,说:“管你身子,管你嘴。”
顾晓你一笑,坐下来,说:“这是管不住的。许多男人都想管住女人,结果都变成了梦想。”
古长书说:“照你这么说,这几年,我当你的领导,也许我从来就没管住你。”顾晓你说:“冤枉啊!我什么时候对你不是俯首帖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