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初春。
梁楚边境便再起狼烟,这一次是大楚主动出击,时隔五年,打了大梁一个措手不及,连武德帝都没想到,大楚会主动挑起战事。
并且这一次的大楚今非昔比,势头强劲,大梁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夺走了一座城池,不安的气氛在大梁蔓延。
一如以往,狼烟起,便到了章家出征之时,虽说这两年何家也备受武德帝关注,可章家还是武德帝最信任的帅将。
两年来,太子和燕王水火不容,斗的如火如荼,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可哪怕是太子最为失势的时候,武德帝也并未有过要废黜太子的意思,就是因为章家的缘故。
边境战火纷飞,可章皇后仍旧大办千秋节,想要彰显章家的得宠,梁京女眷尽数被邀请,就连萧容也不例外。
萧容从南撷院出来时仰头望了眼天,今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这是她时隔两年再度走出南撷院,可梁宫的天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在南撷院守了两年,即便是除夕宫宴,也没有出席,可这一次千秋节,章皇后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来请,武德帝并未阻拦,想来武德帝也不会为了萧容而拂了章皇后的面子,毕竟现下需要章家。
萧容有时想,武德帝这个帝王过的也挺憋屈,要被臣子所左右。
这一次的千秋宴摆在宜兴殿,自从萧琉因长乐湖而死,听说章皇后就不再去御花园了。
萧容提步迈入宜兴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一是因为萧容有两年不曾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二是时隔两年,萧容出落的太过出色。
虽不施粉黛,却粉面桃腮,简单着一席素色襦裙,反倒衬的清水出芙蓉,俏丽生姿,长身玉立,堪称一句仙姿玉色,将这两年最得宠的宁仪公主都压了下去,实为容貌最出众的公主,这让不少人看呆了。
萧滢看见萧容时险些折断了指甲,脸色极其难看,自从萧琉薨逝,大梁最得意的公主便是萧滢,有身为贵妃的母妃,最受陛下宠爱,姿色也是公主中最佳的,还嫁得一位如意郎君,谁敢不敬着萧滢。
萧容两年未出现在人前,所有人都说是被陛下舍弃在了南撷院,谁能想到再出现,竟出挑的这般美貌动人,未施粉黛却硬生生将精心打扮过的萧滢压了下去。
萧滢转身,看向身旁的驸马,瞧见他的眼睛都看直了,一掌拍在他身上,气冲冲道:“你往哪看?”
驸马犹如大梦初醒,连忙低头,“公主,臣没。”
萧滢懒得在宫里和他吵,哼了声扭过头去,看向萧容的眼神越发嫉恨,从前萧琉压在她头上也就罢了,那是嫡出公主,萧容一个卑贱的宫婢所出,有何资格!
萧容没管旁人议论,在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两年没出南撷院,还有些不习惯,从前她的出现并不会引起骚动,无人会在意她,可今日却大大不同,哪怕她安安静静的坐着,也有许多的视线忍不住往她身上落,羡慕的、嫉妒的、渴望的……
连章皇后入殿后扫到萧容也难掩诧异,两年未见,萧容竟出落的这般美,称一句绝色无双也不为过,先前听人说还不信,如今瞧见倒所言不虚,分明是最素净的装扮,可眼角眉梢偏偏难掩明艳之色,将满殿的女子都压了下去,章皇后不由想起了琦娘。
回眸一笑媚态横生,娇艳无比,日月之辉,将一切萤火都衬的黯淡无光。
而萧容才十七岁,已经隐比当年的琦娘更为出色,再过两年,怕是无人能出其右。
章皇后皱了皱眉头,想起了十几年前琦娘独占圣心的那段时光,武德帝将六宫空置,只宠爱琦娘,哪怕初一十五这样的大日子,也不肯踏足玉坤宫,自琦娘去后,再没有妃嫔能得陛下如此宠爱,若非红颜薄命,怕是现下中宫早已易主。
今日是千秋宴,章皇后不会和萧容一个小辈计较,很快移开目光,与宾客寒暄。
如今梁楚边境战事胶着,章家又被捧上了高位,众人纷纷巴结章家,连带着吹捧十公主萧兰,自从萧琉薨逝,萧兰成为了宫中第二受宠的公主,第一自然是萧滢。
觥筹交错,人人都忙着结交权贵,逐渐的,倒没有人再将视线放在萧容身上。
直到千秋宴散,章皇后带着一众家眷回了玉坤宫,原本外男不得入后宫,可今日陛下特许,让章家一家子团聚,因而章明远也在。
一回到玉坤宫,章明远便道:“姑母,侄儿有个不情之请。”
章皇后扫了一眼章明远,虽说这几年章明远依旧没什么长进,可这个侄子对她倒是颇有孝心,隔三差五便让人送些小玩意入宫讨她欢心,再加上兄长就这么一个嫡子,到底还是心疼的。
“与姑母还客气什么,直说便是。”
章明远笑了笑,“姑母,侄儿想求娶安阳公主。”
“什么?”章明远此话一出,殿内哗然一片,谁也没有想到章明远居然打上了萧容的主意。
章皇后皱了皱眉,“你看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