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铜镜般的圆光中所显现出的各种景像,是真是假吴良再清楚不过,见自己的这点破事全被抖了出来公之于众,虽然震惊于道人的神通法术,但他却强忍着慌乱,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这道士说是为向崔刘氏讨要公道上门,实则又何尝不是来找自己的麻烦,势必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赌上一把。
如果对方是虚张声势,只有这么点本事的话,那么他这一顿乱棍下去,此人不死也得残废,届时自己仍然可以逍遥自在,当自己的土皇帝。
万一不是,那他不管怎么做都免不了被清算,结果是一样的,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不拼一拼?
眼见得一帮衙役乱棍齐下,堂外围观的百姓不由都睁大了双眼,心中又惊又疑,不知道这位道长会怎么处理。
对此,李敬道根本不闪不避,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只是似笑非笑盯着无良,开口说道。
“打,用力打!”
“砰砰砰砰……”
乱棍好似雨点,劈头盖脸打将下来。
李敬道并无任何感觉,仿佛挨打的不是自己,倒是那县官吴良,一把从椅子上栽将下来,惨呼连连。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双手胡乱挥着,官帽也掉到地上,狼狈不堪。
却是衙役们的棍棒,全招呼到了他的身上。
“别打了,别打了,住手。”
吴良扯着嗓子大喊,蜷缩在地,待众人停手,一旁的师爷赶忙上前相扶,乍看之下,已是头破血流,鼻青脸肿,身上肋骨亦不知被打断几根。
围观百姓见状,心里暗自叫好,更有甚者忍不住笑出声来的,总而言之,只觉得大为解气。
这狗官仗势欺人,百姓们积怨已久,只因受制于他的淫威,民不与官斗,故而一直忍气吞声。
如今看到他被教训,那可比过年还让人高兴。
“哎哟……道长饶命,道长饶命啊!”
吴良疼得龇牙咧嘴,面目扭曲,在师爷的搀扶之下坐回到椅子上,面朝李敬道不断拱手赔罪。
李敬道见他转瞬之间态度大变,深感讽刺。
“你的命在你自己手中,何故却来向我讨饶?”
吴良再没了半分官架子,满面痛苦之色。
“都怪下官有眼不识真人,一时鲁莽,冒犯了道长神威,还望道长大人大量,宽恕则个。”
听了这话,李敬道漠然一笑,出言道。
“一时鲁莽,便指使手下衙役动用私刑?倘若今日不是贫道站在这公堂之上,而是一介布衣百姓,岂非因你这一时鲁莽,就要被活活打死?”
“身为朝廷命官,你就是这么为君分忧的?”
吴良哑口无言,额间冷汗直冒。
“下官知错,下官知错,道长恕罪啊!”
李敬道不想再看他装腔作势,心念动时,集聚一道法力于指尖,朝着对方一指,金光闪过,打入体内,吴良顿觉得心脏猛地一痛,犹如刀绞。
“贪恶之性,皆由心起,你既自言知错,贫道便送你一份礼物,我倒要看看这件案子,你是否能断得明白。”
“知县大人,传案犯上堂,审讯宣判吧!”
吴良捂着心口,虽然一阵绞痛,却恰好处于一个可以忍受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