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幽居中,皇帝靠在龙椅上假寐,洛齐站在他身侧看了看下面拘着万福礼身躯止不住发颤的林晚竹,不禁皱眉轻声提醒旁边的人:“皇上,已经半个时辰了……”
皇帝缓缓睁开眼睛,柔笑着看着下面的人儿:“瞧瞧我,过于疲惫都疏忽了小晚了,快起来……”
“臣妾…谢皇上……”林晚竹回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觉整个下半身已经没有了知觉,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皇帝看见她难受的样子,心疼不已,却不能表露。他依旧懒懒地微笑着,单手撑着头看着下面的人:“朕是不是太过宠爱你了,由得你恃宠生娇,在前朝后宫兴风作浪……”
“臣妾…知错……”林晚竹被说得委屈不已,漂亮的眼眸中都闪着泪光,她低着头不敢看他,身体传达给她的不适,让她有种随时会直直倒下去的感觉。
“知错?干涉前朝政事是一,欺辱嫔妃是二,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谋逆吗?”
“臣妾、臣妾不敢!”林晚竹耳边嗡嗡作响,几乎要听不清他说话。
“你一次次挑战朕的耐心,朕该怎么惩罚你呢?”充满温柔的一句话,可却让人不寒而栗,“洛齐你说,从前王府东宫的侧妃侍妾,恃宠生娇该怎么处罚?”
洛齐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几秒缓缓开口道:“回皇上,应即刻处死!”
林晚竹闻言愣了一下,她抬起头惊恐地看着龙椅上坐着的人,缓缓张口,竟一句话说不出来。
皇帝似乎有些为难:“处死吗?可朕有些舍不得小晚死呢?不如赐离殇如何?”
洛齐听到离殇,愣了一下,心中舒缓不少:“是。”
“离殇?”林晚竹不知这是何物,疑惑地看向向她走来的洛齐和悠闲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皇帝幽幽开口道:“所谓离殇,服下会有蚀骨之痛,若情动,服下者会承受数倍痛苦,直至数月后,无法忍受疼痛,自尽而亡……”
林晚竹自然是没想到陪着皇帝演戏,还要吃毒药,她冷静下想了想,想要向已经站在她面前的洛齐确认:“洛齐,他当真让我服下的是此种剧毒?”
洛齐是皇帝一手栽培,自然不会将心中所想表露,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小小的黑色药丸,半蹲下递到她面前:“娘娘请。”
林晚竹求救般看向上面已经开始批阅奏折的皇帝,仿佛在说:我真的要吃吗?
皇帝仿佛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稍稍抬起头向她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再不理她。
林晚竹惊恐地摇着头,往后挪着身子,闭紧了嘴不肯服下。
“洛齐。”
洛齐得令,有些愧疚,低声道:“洛齐得罪了。”
说罢,洛齐伸手略微用力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将药丸强行灌下去,慌忙撤了手。
林晚竹作势剧烈咳嗽着想要咳出来,却发觉都是徒劳。
“让开!本宫要见皇上!”
墨香玉焦急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二位娘娘止步,皇上命令,谁都不许进去!”
皇帝听见外面吵闹的声音,皱了皱眉:“放她们进来!”
墨香玉和萧令仪一前一后进来。
此时,似是药效已起,林晚竹腹痛难忍,脸色煞白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了虾米状,发髻也凌乱不堪,不断地呻吟着。
墨香玉赶忙跪在林晚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唤着她的名字:“晚竹!你怎么样了?”
萧令仪上前查看了一番,一副很惊慌的样子:“贵妃娘娘!您如何了?”
墨香玉转过头怒气冲冲对着上面平淡地批折子的皇帝大喊:“皇上!您这是做什么!”
“贵妃恃宠生娇,朕没有处死她,只是赐了‘离殇’,已是朕徇私了。”皇帝的话语异常淡漠,仿佛下面痛苦呻吟着的人只是一个陌生人。
墨香玉未曾听过“离殇”,不过见怀中的人如此痛苦,定是中毒了:“皇上!您曾跟臣妾说晚竹是您此生最爱的人,您就是这么爱她的吗?”
萧令仪忽然转过身,面朝着皇帝跪下:“皇上!贵妃娘娘为您生养大皇子,险些丢了性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就算她再做错,您也要宽恕她啊!”
皇帝听她们一人一嘴的说着,只是埋头看着折子,不理会她们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