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就算你想去,那摄政王季夙岚羽心机深重,阴狠狡猾,你去了也斗不过他。”
“这个季夙氏倒是个有手段有计谋的,能够将十之八九的权力都握在自己手中,架空月国皇帝也不能小瞧。”安皖钰回想起他手中拿到的那份密信,这个人确实厉害。
不过,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不过是一场宫宴和谈话,就能让季夙岚羽为他所用,他的心机才是最深的。
他一路从翼王到东宫太子再到坐拥天下的皇帝,靠的可都是实打实的真本事,从诸位皇子中一路杀出来的,就连嫡出的那两个也甘拜下风。
“朕和太后近些日子看了许多女子,最后看中了户部尚书上官庆哲的嫡长女,名唤韫如,年十七。温柔贤淑,端庄大方,是以想赐婚于你为王妃,不知你意下如何?”
众位成年的兄弟中,成亲的成亲,生子的生子,唯有他别说王妃,连侧妃侍妾都没有,不像话。
本以为他会因着他心里那个“姜梦槐”拒绝,没成想他却起身行礼:“皇兄和母后的眼光是极好的,臣弟谢皇兄恩典!”
皇帝早已将圣旨拟好,就差问了他的话盖章传旨了,他直接展开放在一旁的圣旨,拿起印章就盖了下去,最后还满意的点点头。
安皖钰看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甚至都觉得,他就等着今日他单独觐见的时候专门问他心意。
皇帝正处于终于他叛逆多年的弟弟,收心要成亲的喜事之中,张公公着急忙慌连滚带爬的一句话,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皇上!不好了!雪阳宫走水了!”
皇帝闻言直接从龙椅上弹了起来,往屋外大步走去:“贵妃呢!贵妃可还好!”
张公公爬起来追了上去:“皇上!贵妃没事!贵妃带着侍女去雅风宫看欣美人了!所以不在雪阳宫!”
皇帝松了口气,也不敢停下脚步:“好端端的怎么走水了?”
“回皇上!火是从小厨房烧起来的!来禀报的宫人说,崔侍妾非要做汤给贵妃,把他们都赶了出去!没过多久就烧起来了!”张公公让人传了轿辇,轿夫脚底下也是抹了油了,走得飞快。
到了雪阳宫的时候,雪阳宫的宫人都救出来了,还有一个穿着像老太妃,发髻散乱毫无形象的倚坐在宫门口咳嗽着的崔瑶佳。
幸亏没有人员伤亡,火已经扑灭了。只是连同心殿都被烧了半个,让皇帝的火气直接到达顶峰。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有一个人能在一天之内屡次惹怒他,且一次更甚一次。
林晚竹得到消息时,正和墨香玉和周夕岚准备用午膳,听到这消息差点气得直接背过气去。
三个人风风火火从雅风宫赶过来时,皇帝正在指着鼻子骂跪在地上的崔瑶佳,宫人太监们跪了一地,直喊着:“皇上息怒!”
“你是蠢货吗?不会做饭你进什么小厨房!不说修缮宫室要花费多少银钱!贵妃若是伤着一点半点!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皇上!妾身只是见贵妃娘娘身子不适,想亲手做盏猪心枣仁汤献给贵妃,有何错啊!”崔瑶佳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龙颜大怒的皇帝,她从未被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踹到在地上责骂。
“有何错?你看看好好一间宫室因为你成了什么样子!”皇帝简直气到发疯,就连骂人的声音都比平常高了好几个度,“你还是该庆幸贵妃不在雪阳宫,否则她伤着一点半点,朕就能将你脑袋摘了!”
“皇上这是什么话!贵妃的命是命!妾身的命就不是命吗?若贵妃没有不适,妾身也不会去小厨房,雪阳宫也不会着火!”崔瑶佳嘟着嘴,眼泪汪汪地看着皇帝,好似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不远处听到这话的林晚竹简直气到受不了,怒火已经要冲破理智:“崔侍妾这话是要怪到本宫头上了?”
皇帝看见她,强压住怒火,平复了语气迎上去,不顾在外面将她拥入怀里:“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林晚竹安抚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有些害羞:“臣妾没事,皇上,先放开臣妾,这么多人看着呢!”
皇帝松开她,牵着她的手,林晚竹才发现他手心都在冒冷汗,他定是吓坏了。
“妾身只是一番好心,如何能怪妾身,要怪只能怪贵妃宫中的宫人不得力,若他们小心谨慎,这火怎么会烧起来!”
林晚竹听到她不仅把责任推到她身上,还想把雪阳宫的宫人们拉下水。实在是忍无可忍,直接扔掉手炉,不顾皇帝的阻拦,直接冲上去就一巴掌把她掀翻在地:“你放肆!”
皇帝与她相识这么久,还没有见她不顾失仪,直接上去扇人巴掌,一时也是愣住了,忙将她拽回来。
崔瑶佳从小到大都被人捧着,从未挨过打,又何况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感觉自己的左脸很快已经肿起来了,疼得厉害:“皇上!您就这样纵容贵妃羞辱妾身吗?”
皇帝简直要气笑了,伸出手指着她:“你知不知道安城冬日里风大,一旦起火,扑灭不及时,不止雪阳宫,附近的宫室都会烧起来,住在那里的人怎么办?啊?你去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