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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暮,风雪更甚。
“好冷啊,真想到里面烤火啊……”
一个守卫偷偷瞄一眼将军府前堂,里面灯火通明,大堂中央一只铜鼎里燃烧着木炭。
“你老实点,将军正在气头上,你可别触了霉头。”
另外一个守卫站得笔直,铁枪的红缨已经沾满了白雪,整个人像是个站立着的雪人。
……
“好你个青岚道观!一个要行刺本将军,一个贼喊抓贼,救了兽人还跟他们上山了!”,左唐一拍惊堂木,指着被绑起来的青莲天师训斥,“你们干脆改名兽观好了,我看那里就是个野兽窝。”
“将军莫要忘了……”,青莲天师虽然被绑,却站得笔直,不亢不卑地回答左唐道,“先有青岚道观,才有了这座城。”
除了左唐和青莲天师,还有城里的四门守将,破奴儿和花甲老汉也在场。
“呵…”,左唐被青莲天师的态度气得够呛,出言讥笑道,“要这么说的话,这个将军你来当?”
“我道家讲究清静无为……”,青莲天师被绑着无法行礼,但他微微一欠身,就当做给左唐行礼过了,“这个将军,我不适合。”
虽然青莲天师并没有傲慢的言语和表情,旁边的破奴儿却听怒了!
这叫什么话,将军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吗?还你不适合?!
“呔!老道你说啥呢?”,破奴儿站起来指着青莲天师骂,“还你不适合?想屁吃呢?轮得到你当吗?!”
青莲天师也不生气,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也。”
左唐一直在观察着青莲天师,他善于观相观心,只见青莲天师坦荡荡的样子,却瞧不出有什么异样。
左唐挥了挥手,止住了正要冲过去的破奴儿。
“既是清静无为,那又为何行刺?为何相助兽人?”,左唐问着,一边仔细盯着青莲天师看,眼口鼻耳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不放过,“天师自然是得道高人,可否为我解答疑惑?”
“盛世潜修,乱世下山。”,青莲天师眉头一挑,眼中金光迸射而出,“今日我人类城池有难,老道自当出手!”
“呵呵,道士下山,看来确实是乱世了。”,左唐轻轻哂笑道,“天师口口声声为人类解难,两个得意的弟子却双双投向了兽人,莫非……”
左唐故意拖长了语调,一边看着青莲有何反应,“莫非是两边投注,人类、兽人不管是哪边输了,你都是赢家?”
堂上众人听了心中一凛,如果真是这样,这青莲天师可谓老谋深算,确实可以像不倒翁一样,在兽人和人类之间左右逢源。
“你到时候只需要对外公布,将两个逆徒除名便可。”,左唐玩弄着手中的惊堂木,一边看着青莲天师继续说道,“毕竟你今日在台上出手相救,城中军民都亲眼所见,我也不好处置你不是?”
“不敢。青莲确实教徒无方,甘愿受罚。”,谁知青莲天师却向左唐认错,“孽徒白云,的确和兽人有勾搭。他的所作所为,我都记录在案,证据就在道观我书房之中。”
“哦?”,左唐剑眉一挑,冷声问道,“你既知白云反叛,为何隐瞒不报?!”
无论青莲天师多么德高望重,左唐才是这个城池的最高指挥官,也是要为全城百姓安危负责的人,他自然有权审问,并追究青莲的责任。
“只因我青岚道观建观之日起,就有一句谒语世代相传。”,青莲天师一语惊人,道出了青岚道观不外传的机密,“我日夜参悟,料到谒语今日得验。”
“哦?”,左唐颇感意外,一拍惊堂木说道,“是何谒语,速速道来!”
“将军居左不居右……”,青莲天师缓缓踱步,幽幽说出了谒语的第一句,左唐听了心中一动,这不就是说的他自己吗?
青莲天师也抬头看着左唐,继续念出了第二句,“十八神子来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