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双重重地摇了摇头。
那晚杀裴双的男人已经死了,胸口上十几个烛台的尖端刺的洞,内脏都被刺坏,恐怕当时就已经毙命。
郑子林这些时日一直明着暗着派人调查,连他老子给他的影卫都用上了。
虽然查到一些线索,但这事很明显有人做了手脚,一直没什么进展。
郑子林突然想起那个男人胸口的致命伤,不确定道:“那个男人,是你杀的?”
裴双点了点头,在纸上写着:“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裴双写完咧嘴对郑子林笑了笑,那笑中有些邪性,意思分明:别惹我,我不是好惹的。
郑子林只觉心中一片苦涩。
她这么瘦弱,若不是当时害怕极了,无助极了,怎会拿起武器去杀人。
这是他的宝贝,见她满身血污躺在地上的时候,感受到自己如坠深渊的冰冷身躯的时候,心中冒出想要杀了自己陪她而去的想法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是喜欢惨了她。
他一直不是非常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一直以来,他只知道自己想要将她留在身边。
直到这次出事,他才知道,这世上若是没有她,他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活下去。
可是他对他的宝贝做了什么。
若不是他一时气昏了头让她回到那个破地方,怎会给人可趁之机;若不是自己为了气她故意纳了牡丹,下人们就不会吃多了酒睡死了过去,她也不会遭此不测。
裴双见郑子林又哭了,写到:不怪你,我自己命不好。
郑子林眼泪流的更凶了。
陪双心里清楚,虽然这事郑子林有一定责任,但二房的大爷,确实是自己招惹的,就算没有郑子林无意中提供的契机,那人也会找其他机会对她下手。
这样一想,裴双觉得自己虽然侥幸活了,以后恐怕依旧会活在水深火热中。
她想了想,抬眼瞅了瞅郑子林,刷刷写着:我瞅着你跟二房大爷的关系也不太好,若是可能的话,你看能不能想个法子,让他以后不能再对我下手,我还是非常稀罕我这条命的。
写完这些字,裴双特地对他甜甜地笑了起来。
她这明显有些讨好的做派让郑子林又心疼又自责。
他抱着她,认真道:“你放心,我会让他以后再也没机会对你下手。”眼中精光乍现,满满的杀意都快溢了出来。
裴双又写:我想见见兰草。
“好,我让月季带她过来。”
兰草确实没什么大事,一见半躺在床上的裴双,咧嘴就要哭,随即想起来这是爷的房间,左右看了看,确定郑子林不在房中,这才放心哭了出来。
“双儿姐姐,你吓死我了,我早就想来看你了,可月季姐姐说你在休息不让我来,你好点了没有?”
“没事,我没事。”
“都是我不好,我太没用了,不然你就不会伤那么重了。”
裴双眼睛红了,劝道:“你别这么说,若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没命了。”
兰草呆了呆:“啊?为什么?”
“我那时候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你突然出现吸引了那人的注意,我才有机会拿东西砸他的。”裴双没有说的是,其实她那时候以为兰草被害了,加之求生的渴望,才奋起反抗。
“对了,你那天怎么会去我那里?”
“那天是爷大喜的日子,我们得了好多好东西,还有很多好吃的,我偷偷藏了一些枣泥糕想要送给你吃,可是大家大半夜的都在喝酒,我想等人都去睡觉了再送给你,所以才那么晚。”
郑子林是为了故意气裴双,加上牡丹一直缠着他说想要进府,他这才大操大办了一场,连着院里的下人也赏赐了酒席。
下人吃酒吃到深夜,给了二房大爷郑子贵安排杀裴双的人可乘之机,还好,被耽误晚来找裴双的兰草碰到。
也不知该说裴双是倒霉,还是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