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他重重叹了口气,“也罢,等回来后我再与你说。你同我们坐一辆马车。”
一听这话,裴双差点没有维持住面上的平静。
她动了动嘴唇,最终只是道:“我刚与沁芳说话还没说完,我与她坐一辆马车。”说着也不等郑子林是何反应,自行找了沁芳的马车上去。
“哎~你……”
“扇坠,你下去。”
待马车内只有裴双和沁芳两人,沁芳才开口。
“从这里到香炉山还有一会,不如聊聊?”
“你若想说,我听着就是,总不能我堵了自己的耳朵。”
沁芳仍是那副言笑晏晏的模样,“我跟你说说我们这位新夫人与爷之间的事吧。”她盯着裴双的脸,想看她会有什么表情。
裴双只是闭着眼,似乎对她说什么完全不在意。
沁芳突然觉得无趣,平静道:“人人都道爷与这位新夫人是青梅竹马,却很少有人知道,青梅是一个人,竹马,却有两人。”
沁芳絮絮叨叨,裴双可有可无地听着。
这青梅,自然就是昭月。
两个竹马,一个是郑子林,另一个是将门之子。
三人自幼相识,彼时昭月整日做贵气逼人的小公子打扮。
待到昭月恢复女子身份时,同时获得了郑子林与将门之子这两位竹马的青睐。
昭月到底心属何人,外人无从得知。
一日飞来横祸,将门之子埋骨沙场,昭月几度昏厥。
在那之后,郑子林与昭月便断了联系。
紧接着,郑子林就娶了乌玉涟。
“这三人当年具体发什么事,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或者说,只有我们这位新夫人清楚。”
沁芳语气平缓,悠哉道,“当年的昭月郡主到底喜欢的是谁,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依我看,她应该是喜欢那位小将军的,奈何小将军英年早逝,郡主又不受福康王宠爱,只得想方设法抓住爷这根救命稻草。”
沁芳突然凑近裴双,“你觉得呢?”
裴双睁开眼,冷冷道:“我只想知道,既然他三人之事很少有人知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之前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当然,我之所以知道这些,并不仅仅因为这个原因,而是我一个表哥当年与那位小将军同在军中受训,二人关系不错,小将军那时正是年少慕艾,总在我表哥面前说起与爷和昭月郡主之事。
“我年幼偶尔听表哥提起,心里对爷好奇,就缠着他多告诉我一些。怎么,你不信?”
“我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关系,总归与我和无关。”
裴双的确不在乎沁芳所说之事真假如何。
不过,若昭月郡主真的是将郑子林当做救命稻草才与他有了纠葛,那裴双可要好好幸灾乐祸一番了。
裴双无甚反应,沁芳只觉无趣,没有继续说下去。
马车又行了一会才停下。
“奶奶,到了。”
裴双掀开车帘,只见四周皆是来游玩或上香的人。
到处停放着权贵之人的马车,角落四散着卖各种吃食饮品的小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不远处,连绵无边的红叶映入眼中。
裴双双眼一亮,瞬间只觉心中畅快。
“你是准备一直待在马车里?”
郑子林见众人皆已下了马车,唯独不见那个一直让他头痛不已又挂念非常的小女人。
忽见她扯开车帘望向不远处的火红枫叶,她那片刻欣喜的神情,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