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嘟着嘴说道:“好吧。”
经安琪这么一说,郁风觉得他的地摊也该换换内容了。
时间过得真快,掐指一算,他们摆地摊已有不少日子了。这一段时间,郁风体验到了很多东西。可谓是酸甜苦辣,五味俱全!这些都是他工作这么多年以来,所没有过的经历与体验。
摆地摊,郁风肯定会坚持下去。然而,毕竟住在七楼,每天抱着两箱沉甸甸的花草,爬上爬下的,的确够累的。幸好郁风生于农村,长于农村,这点苦,对于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否则,家里装修的时候,他也不会为了省点上楼费,一个人将好几袋水泥一袋一袋给搬上楼去了。之所以不想卖花草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最近有了一种挫败感与内疚感。
昨天晚上,一对情侣从郁风的地摊前经过。女孩满脸欣喜地对男孩说道:“哟,好漂亮的花!”并停下脚步,意欲走近郁风的花摊。郁风立马笑脸相迎,也许又有一笔生意就要做成了。
让郁风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男孩一把抓住了女孩的手,拉着她向超市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露出了鄙夷的神情,对女孩说道:“这儿的花不能买!前一段时间,我在他那儿买过一盆花,没有几天就烂掉了!”
听了男孩的这番话,郁风的一副笑脸僵在了那儿,一颗心被刺痛了。郁风没有一点埋怨男孩的意思,而是觉得有些尴尬,很是对不住这个男孩!他完全相信这个男孩所说的情况是真实的,因为他正卖着的花草就有烂掉过的情况。有一次,他见到一株仙人掌的根部好像有个烂斑。伸手轻轻一提,整株仙人掌便与花盆脱离开了。原来是这株仙人掌,外表看起来挺好的,其实里面已经烂空了,就剩下外面的这一层皮囊。
现在想一想,他卖出去的这么多花草,也不知有几株成活了?更不知有多少已经死掉了?如果下一次,再有曾经买过他花的顾客,再用这种鄙夷的神情如此诉说,他会更加的羞愧!
其实啊,这也没有什么好羞愧的。
几年前,郁风曾经去过一个花卉市场,问老板为什么他们公司在这儿买的花经常会死掉?
老板却反问郁风,如果卖出去的花都一直不死的话,那么他们的花又卖给谁去呢?郁风无言以对,仔细想一想,不无道理啊!(后来,在这个小广场上,又出现了其他的卖花人。卖花人经常是大庭广众之下,便从袋子里取出一些土放到花盆里,然后拿出一株花就这么插到花盆里。接下来就吆喝着卖了。这种花的成活率可想而知!卖花人却没有一丁点的扭扭捏捏,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郁风每次进花时,都会认真地挑选。几乎每一盆花都能够从盆底的泄水孔看到生长出来的根须。如果需要换盆,总是连土带花一起移栽。郁风心里很明白,即便如此,离开了温度适宜的花棚,这些花草的成活率依然不会太理想。
也许是因为郁风还没有练就商人气质,他的脸皮依然太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有自己的价值观。目前的郁风还学不来刁滑。他是渴望多多的将花卖出去,这样他才能赚到钱。然而当前,卖花却又成为了他的一种负担,他怕卖出去的花会死掉,人家或当面或在背后骂他。
郁风对安琪说道:“等这一批花卖完了,我不打算再卖花了。太不方便了。”
安琪问道:“那你打算卖什么呢?”
郁风环顾了一圈小广场上的所有地摊,然后说道:“你发现没有?在这儿摆地摊,卖得比较好的都是生活日常中经常用到的东西,而且价格比较便宜,太花哨的东西没有市场。”
安琪也环视了一圈小广场,沉思了起来,觉得郁风说得挺有道理的。可是,什么东西才适合这个市场呢?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安琪正要开口,郁风已经打开了话匣,说道:“已经进入秋季了。你看,地摊王开始卖手套了。我们也可以进一些手套、口罩、耳捂子之类的东西,应该会有人买。”
“行哎,你的地摊你做主!”安琪笑着说道。
到了这个礼拜天,郁风的花草已所剩无几了,该去进货了,否则这个地摊就摆不出去了。他们不用去那个路途遥远,一路颠簸的花卉市场了,而是改去离家比较近的那个夫子庙大市场。
花卉市场十分的宽广,房顶很高,顾客不多,在里面行走,就如同在大海里畅游。而夫子庙大市场,就如同鸽子窝。连成一片的上下两层的建筑,被分割成了数量众多的商铺,每一家的商铺都不太大,里面放满了货物。迷宫一般的通道很是狭窄,两个人相向而行,如果不侧着一点身,肯定会碰擦。在里面走上一圈,让人憋得慌。
夫子庙大市场,专门卖手套、口罩等防寒用品的店家蛮多的。
郁风跟着安琪,已经看了好几家。安琪只是看看,基本上没怎么说话,没有一点买的意思。
郁风忍不住说道:“已经看过几家了,我看东西都差不多,合适的话,就可以买了啊!”
安琪却说道:“我们初来乍到,对这个市场的行情还不了解。要多走走,多看看,免得被蒙了。走了一圈,我发现这儿的店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老板看你是零星购货的顾客,他会跟你瞎开价,有的报价比地摊上的零售价还高;如果他见你是来进货的,报价大不一样,要低很多。进货的人,一进商铺就会亮明身份,说自己是来拿货的。”
又是一家卖手套的商铺,安琪停下脚步,对老板说道:“老板,我来拿点货。”
老板立马笑脸相迎,拿着记帐的纸和笔走了过来。
安琪指着一款灰色的男士手套问道:“这个多少钱?”
“五块。”
“4块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