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当初自己头脑清醒过来,为了找个合理的理由从侦探社离开还不显得突兀,森鸥外也是做了很充足的准备的。
在离开前的那一段时间他天天都接诊因为先代残暴行为而受到伤害的孩子,并且三天两头就当着其他三人的面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犹豫神情。相信别说是和他抱有同样目的福泽谕吉,哪怕是与谢野晶子也知道了他的意图,就是没想到他是一个人走的没带上她而已。
以福泽谕吉的性格和他对自己的了解,不应该会心有不甘才对。更不必提恋爱和上床本就是两码事,他们可没给对方做过什么承诺。
森鸥外曲起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漫无目的的把相遇到分开的那几年从头思考到尾,实在还是没想到对方追着他的理由。
“养老。”正琢磨着,却见福泽谕吉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以往他们之间总是有很多东西可以去闲聊的,明明没什么矛盾,分开之后却变得还不如陌生人。
“什么?”森鸥外却想的正入神没听清楚对方说了些什么。
“你诊所的地契。”这回福泽谕吉将一样东西推了过来,正是在离开前被森鸥外变卖掉的诊所地契。
虽然先前嘴上说着想要与谢野晶子和江户川乱步以后给他养老让他们接受抚养费,但森鸥外心里知道实现这个愿望的可能微乎其微,哪怕他不为管理局工作,作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又有多大可能寿终正寝。
因此虽然声称自己老了以后会回到过去的小诊所,但森鸥外其实根本就没有把诊所赎回来的想法。这个哪怕让江户川乱步来推理也不会出现问题。
倒是没想到福泽谕吉这么体贴,也不知道做完这件事之后武装侦探社还有没有富裕的经费。
“既然如此,东西我就收下了。以我们的身份并不方便见面,这次之后……”森鸥外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而且如果自己不接受,这人以后一定还会想其他办法,或者让家里两个小的想出些更不着调的办法,平白给自己填些麻烦。
正伸手去接过东西,就见福泽谕吉突然脸色一变,随即森鸥外也听见了某种东西划破空气传来的声响。再然后森鸥外眼前一花,他被福泽谕吉扑倒在地。
有两伙前段时间刚被港口黑手党收拾过的极道组织正在火拼,不知是那一伙人丢来的手榴弹震碎了茶室的玻璃,老板娘尖叫着跑向地下室的位置,周围零星几家勉强开门营业的商铺早在火拼升级前就再次关紧了铁门,连日的混战就养成了这一点好处,平民们的救生避险能力大幅度上升。
“我们现在不能出去。”森鸥外一把摁住了福泽谕吉想要拔刀的手,“这里离军事基地非常近,最多十分钟军警就会赶到,要是看见了我们待在一起,武装侦探社的名誉就完蛋了。”
怕福泽谕吉冲动,森鸥外快速说明了原因。以目前街上的人数和周围人的躲避速度,系统分析十分钟内并不会有平民伤亡,亲自出面对他们的危害大于益处,赶紧躲起来才算是最优解。
可是十分钟的时间,他们能躲去那里?
这个时候福泽谕吉的反应却比森鸥外更加迅速,只见他一把抓住后者的手腕,两个人从(森鸥外一直都不太清楚在哪里的)后门跑到了不远处隔壁街的小诊所里。
“还好这里离诊所的位置比较近,一出门就能到。”关上诊所的大门,两个人坐在诊所里仅有的一张长椅上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个时候靠近门窗就是赌命,谁也不想把小命押在会不会有一颗子弹穿墙而入上。
等到原本的混战停止,警车的声音取代了原本的声响,森鸥外跟系统确认了一下情况才算放松了下来。
“福泽阁下,你靠的太近了。”一放松下来,他才意识到身边已经挨着一个暖呼呼的人,原本他们两个是各自占据长椅的一头,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挪过来的。
想到刚才那一瞬间的经历,福泽谕吉的反应速度和准备显然都远胜与他,也不知道是自己在港黑的大楼里蹲久了,防卫意识下降了,还是这人早有预谋。
应该是第一种吧。森鸥外想着福泽谕吉永远写满正直的脸,决定自己回去之后就立刻开始锻炼身体,坚决不成为以前那个刚满四十就一脸皱纹,发际线后退的人。
福泽谕吉对于森鸥外此刻的想法倒是一无所知,他找到了手术室里唯一的一张床,并铺好了被子。
“今晚军警应该会戒严这边,只有一张床了,我们挤一下。”
说这话时,森鸥外盯着他的脸。发现他仍旧是一脸正直的表情